之地。初临此地旅人,往往只为那靡靡丝竹之音和舞姬翩跹款摆步态所吸引,目不暇接、流连忘返。唯独有心之人,才能在酒过三巡、酒酣耳热掩护之下,探听到渴望获知宫闱秘闻和绝密情报。而此地运营,全仰赖美艳动人老板娘八面玲珑、迎来送往。
青铜轺车在悬练坊前勒停马匹,将封密函交到悬练坊门房手中,又匆匆离去。门房检验过信函上火漆,趁四下无人发觉,携着密函匆匆走过精致蜿蜒回廊,将信函原封不动交由到悬练坊主人手中。
那女子黑发如瀑,正对着铜镜描画侧柳眉,见函上火漆,也不由放下手中墨笔,拆信而观。寥寥数字,便引得她心潮澎湃,薄施粉黛芙蓉面上,愈发绽出明艳光芒来。
身后珍珠风帘发出玲珑碎响,有轻缓跫音由远而近。个身量颀长男子走到她身后,扶着她纤薄肩膀,俯身与她共阅那封信函。他目十行迅速阅毕,发出声轻笑,道:“决素,这回夫人总该放心罢?”
决素转过脸来,对他粲然笑,纤腰扭,轻巧立起身来,朝他盈盈行个礼,笑道:“切都在你筹划之中。”
男子未置可否,但笑不语,舒展身子斜倚在美人榻上。决素柔声道:“真想不到,你能做到这个地步。”
男子微笑道:“也想不到。”
决素双秋水清瞳,怔怔然凝望着他眉目,像是透过他,望见久远涣漫过往。她如梦似幻般轻声道:“你比初见之时……变很多。”
“什也没有变。”他声调悠然娴雅,应答却很快,道:“像水般,盛在鞘中成为刀,盛在瓮中变成缶,然而,凶器或乐器,都只不过是世俗之人强加‘名’而已——决素,仍旧是,仅此而已。”
盛典开幕那日,参加典礼公卿贵族在黎明时分便纷纷起身,预备出发。沈遇竹抱着手臂倚在窗畔,望向窗外莹润寥蓝天,又转过脸,注视着正栉发整装雒易。美貌侍婢们正有条不紊地为他束发髻、绾皮弁,缀以玲珑玉石,在腰间系上鲜红丝绦,又配上山玄玉组玉佩。环佩冲牙相击,发出铿锵清越悦耳之声。
会弁如星,充耳琇莹,有匪君子,如圭如璧。
意识到他凝视目光,雒易自冕旒后抬起眼来,道:“在想什?”
沈遇竹懒洋洋地笑道:“这衣服脱起来定很麻烦。”
雒易随手抄起案上果盘里柰子朝他砸过去。沈遇竹抬手将柰子接在掌内,送到唇边咬口,笑道:“总算知道,为什天子公侯需要宵衣旰食。这身行头扛起来实在很折磨人。”
雒易微微笑,抬指点,那群婀娜袅娜婢女们又捧来套冠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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