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那层微光挡住晚间雨雾,却没挡住简书心头大雨。他不知所措,茫然无依,半晌,愣愣抬头看向那盏放飞孔明灯。
可惜,它已经飘远。
飘到他看不到地方去。
果然,许愿这样事只是用来哄小孩。他明明就许下明年还想和裴策起放孔明灯愿望,下秒愿望便破碎。
简书垂下脑袋,脚步艰难地回到房间。心脏闷闷,站着难受,坐下难受,躺下也难受。
他忽然想起妈妈离开那天。
那天,她没有歇斯底里发疯和哭泣,反而心情很好,带他起去动物园。他们那天玩很开心,回来路上,她买大袋香香甜甜鸡蛋糕,还说晚饭给他做他最喜吃糖醋排骨。
然后她抛弃他。
在后来十几年时间里,音讯全无,就像从来没有记挂过他,忘记自己曾经生下过个孩子。
简书将自己蜷缩成天,窝进被子里。
他今天也过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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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者说,是和裴策相遇每天,他都过得很开心。能够代替简林来到雨城,神明能够喜欢他送礼物,能在绝境被神明庇佑,与他说话聊天,相互陪伴……纵然只是静静地与他坐在处,偷偷看向他,都是开心事情。
裴策很好。温柔,包容,对待个随便捡回来信徒都那样好,以至于让简书产生不该有念想,以为自己终于不会被抛下,以为自己能在畅享未来时候,将喜欢人也塞进设想里去。
只是这切,和那日动物园没有什区别。
简书不敢哭得太大声。
他将自己藏在被子里小声啜泣,枕头很快变得湿漉漉。
就像是雨城里从未停止过雨。
雨城内无所不知神明,听到许多声音。
祈求恢复赐福祷告,试图着翻找古旧物品获得赐福欲望,被囚困之人谩骂和诅咒……喧闹而张扬,充斥在雨城每个角落。
可是神明将它们都摒弃。
他静默着凝视雪白墙壁,身上华服慢慢退却,墨色长发披散。
神明听着小信徒委屈与哭泣,只觉得这是个十分漫长难熬夜晚。
可他不能解释。
知晓他曾赐予个人长生,知晓他心脏还被握在别人手里,知晓他处于如何危险之中,他小信徒便不会离他而去。
如此,他宁愿听这长夜里啜泣声。
到半夜,墙壁另头稍稍安静下来。他听到少年从被子里钻出来在床上坐许久,然后穿上鞋子踢踢踏踏走出去。再然后,没有敲门,推开他门。
裴策隐去身形,没入黑暗。
带着所有勇气而来简书,便看到这样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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