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啊，你还有多久到啊，
和阿姨说你九点就到，结果她就自己搬
个板凳坐在大钟下看，怎
劝也劝不走……”
李可唯用肩膀夹紧手机，握着单车把转个弯，俯身挤进
个窄小
胡同里：
“刘老师马上就到，您别急啊，刚刚车开不进来，就换个共享单车——”
小巷不属于居民区管制范围，晚上都没有敞亮路灯，全凭围墙那头屋里微弱灯光来辨识方向，道旁还有许多积灰易拉罐和废纸箱，需要降低车速才能小心地通过。
但李可唯却骑得十分轻车熟路，车头灵活拐，又进条稍微宽敞点胡同。
他在街边大排档停分钟，下来问老板要罐青岛啤酒。
倒春寒天气里，啤酒铁皮泛着股冻人冷意，李可唯将那冰块似易拉罐揣在怀里捂捂，呼出口白气，又往前蹬去。
单车最终停在座老旧筒子楼前。
楼旁种几棵高大木棉树，花瓣红得像着火似，落凹凸不平水泥地上，也没人来扫，就被各式各样鞋底与轮胎碾成暗色泥。
大门前路灯光线很暗，不大清晰地照着楼“欣春疗养院”招牌。
“妈。”
李可唯撇开头顶还没晾干衣服，走向楼尽头房间，推开门，看见他妈林雪梅正跟院长说样，自己安静地搬个板凳坐在大钟下，像个小孩似嘴里念念有词。
看来今天精神状态还算稳定。
他心里舒口气，把背包放下坐到床边，拍拍她微驼肩膀，凑到她耳边道：“老林同志，你儿子来看你啦——”
“宝宝来啦……”
林雪梅转过身，眼睛瞬间瞪大，激动地站起身来：“儿子人呢！？”
“就在你面前啊！”
李可唯好似已经习惯她这种颠三倒四称呼：“李可唯，你给取名儿，记得不？就是你宝宝，今天星期五啦，宝宝下完班来看你。”
“宝宝……”
林雪梅紧紧地抱住眼前高大儿子，吸吸鼻子：“宝宝说好九点就来看妈妈，妈妈直在等你……”
李可唯被她抱着，却莫名闻见股味儿，眉毛不受控制地跳跳：
“妈，今天小吴给你洗澡没？”
他妈支支吾吾地“啊”几下，最后才不情愿地道：“洗。”
李可唯听就知道她在撒谎，种无奈与酸涩感觉涌上心头。
他妈以前是学舞蹈，没得痴呆前爱干净得很，齐腰长发还每天都要洗次，他爸还在时候经常笑她有洁癖、假臭美。
可现在她犯这病后，整个人都不太清醒，不仅人越来越懒，病情严重时，床上地板上全是秽物。
李可唯原本想把他妈接回自己家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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