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何凌山再见到尚英,已是数天后事。那边大概猜到他找来是为着什事,对于他邀约再三回避,直至何凌山打过去通电话,才算有回音。接电话是尚英副官,说话略带点结巴,几度被何凌山逼问得张口结舌,最后不得不请来尚英亲自出马。两边敲定会面时间地点,不知是再找不到理由来推脱还是迫于他话锋——这回尚英答应得很爽快。
下午四点半,何凌山迈下汽车,群灰鸽子拍着翅膀从他头顶掠过,途径几栋红砖房,路冲入阴沉天幕里。今日天气不太好,云脚重得天仿佛随时会倾下来,空气窒闷而湿润,丝风也没有,走进饭店时候,他竟被里面冷气吹得打个喷嚏。
尚英到得比他早些,似乎正等得十分无聊,把双臂叠放在桌沿上,叼着把小巧银匙往窗外公园眺望。发现何凌山进门,那把匙子往上翘翘,尚英露出个笑容,拍拍自己身侧座位,这副样子倒像那个求见好些天而终于如愿人是他样。
他们年纪相仿,相处时倒不必太守规矩,何凌山免去客套话,坐下后便问道:“你和温咏棠是怎回事?”
“就那回事。”
尚英从嘴里取下那把匙子,用它往西侧墙壁指,再点点自己耳朵。何凌山立时领会他暗示,不咸不淡地陈述:“他在家哭好几天,闹着要见你。”
“难道你打算让再回去哄他?”说完这句,尚英往他身边靠近些许,压低音量道:“你今天来找,就是为和谈咏棠?你们关系什时候好成那样。”
这回何凌山没有作答,仅是侧头瞥过来眼,目光含着点讥讽。尚英笑道:“就算你说是,也不会信。那,你究竟想谈什呢?”何凌山也不拐弯抹角,用手指沾杯子里凉开水,在桌面上写出“阮令仪”三个字。
淡淡水痕很快漫开,字迹变得模糊不清,尚英盯着它们看许久,笑容虽然还挂在脸上,但却没有多少玩笑意味。他抬眼看向何凌山,轻声道:“你打探得倒很清楚。谈他也可以,不过想先知道,你是以哪种身份提问。是温家新主人,还是作为朋友?倘若是前者,那就恕无可奉告。”
自从他们相识之后,尚英常常对他提到“朋友”这两个字,何凌山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投他眼缘,致使他对这道身份如此执着。然而也正是因为对方这份暧昧不明态度,才让何凌山觉得他不是那不可动摇,要是能够说服尚英,接下来行动必然会顺利许多。他把桌上水痕抹去,嘲道:“就凭你做那些事,恐怕很难把你当成朋友。”
尚英耸耸肩:“那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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