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
那
天下
场大雪，何凌山站在姜家兄妹宅邸门外，正把副抹浆糊横批粘上门框。姜岚就在他身后不远处，时不时笑嘻嘻地指挥几句“往右往右”，“小盛哥哥再抬高些！”待到何凌山终于把横批不偏不倚地粘好，她便步履轻盈地蹿到矮梯下，仰起脸,腮边笑出枚甜美小巧凹窝：“还是小盛哥哥在最好，大哥自己贴对联，次次都对不齐。”
或许是踏出闺阁，进入学堂关系，长大三岁姜岚比往年要开朗得多，对待何凌山态度反比哥哥更加大方。何凌山对她笑笑，说道：“难怪方才你说要贴对联，你大哥怎样都不肯动手。”
姜岚道：“有你代劳，他自然乐意偷这个懒。”语罢，又挽着何凌山手，领他去屋内清洗手指上浆糊。她面倒出热水，面取来条雪白毛巾，忽然道：“从前咱们都没有人管，同过年倒是应当，但你现在回亲生父亲身边，这时候理应陪着家人。等等
们早点开晚饭，你吃完也可以及时赶回家。”
说完，她吐吐舌头，声音小小：“怕害得小盛哥哥过年还要被教训呢。”
“他不会生气。”何凌山宽慰对方句，却没有拒绝姜岚提议，其实就算她不提，他也会想办法提前回去。在收到姜黎邀请之后，他曾经兴起过把温鸣玉起带来念头，可转念想到那人是温家主人，场家宴若是少主人，实在很不像话，便没有再提。
何凌山擦干净双手，去楼下公用厨房查看熬许久鸡汤。这栋小公寓楼中多数住户都已回乡团圆，厨房全无平日拥堵，仅余下姜黎在里面忙碌。对方看见他，立即哎呀声，喊道：“你已是做少爷人，可不敢让你做副手，还是把小妹叫过来吧。”
被朋友这样再三调侃身份，倒让何凌山有些不适应，他往炉火中添几颗炭，淡淡道：“算什
少爷。”
姜黎反而听得不好意思起来，低头笑笑：“知道，别说是做少爷，将来就算你……真继承你父亲家业，你也不会变。”
他话音未落，厨房门帘忽然被人从外面撩起，旋即闪进来名个头娇小女子。她穿身男式西服，将大衣搭在肩上，烫过卷发别在鬓边，单眼皮瓜子脸，别有番干练利落俏丽。女子看也不看里面人，径自道：“早就劝过你搬家，你就是不愿意，这地方偏僻又冷清，光是找来就花好大番功夫，你天天这来来去去，倒是不嫌麻烦。”
这席话霎时让姜黎面红耳赤，他迎向那女子，讪讪道：“不是说过去接你吗，你怎自己过来？路上冷不冷，快去里面坐下，马上给你烧茶。”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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