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温鸣玉会来接自己回珑园,咏棠上火车前就拒绝尚英陪同,只带着随从卢安来到燕城。在站点抵达之前,他内心还长久地忐忑过阵,认真算起来,这是他离家最久次——足足十个月,他自己都想不到能够离开叔叔这样久。
咏棠常常恨时间过得太快,恨自己没有再小上几岁,如今以他年纪,要像小时候那样继续赖在温鸣玉身边,黏着对方已显得十分奇怪。三年前他向叔叔狠狠闹过场脾气,随后整整半年都没有回到珑园次,连年都是在尚英家中过。那半年里,他日日夜夜都等着温鸣玉主动来劝哄自己回家,跟在叔叔身边十几载岁月,咏棠早把对方迁就当做是理所当然,因而格外有恃无恐。不料日子天天过去,温鸣玉除去偶尔打来几个他不肯接听电话,就再也没有主动与他联络。
最后倒是咏棠先慌神,不等寒假开始就急匆匆地坐火车赶回燕城,路上准备无数质问,像只毛发倒竖斗鸡,预备见到叔叔就正式发难。但等到真与温鸣玉相见,咏棠满腔愤怒瞬间统统变化为委屈,刚对上叔叔视线就眼眶发热,鼻尖酸疼,足把十九岁年纪哭成九岁。
温鸣玉生生被他哭相逗笑,竟没有计较他历日旷久场小脾气,只教育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不要总像小孩子样哭闹。咏棠本以为自己眼泪会得到场柔声细语抚慰,可事实全然不似他料想,顿使咏棠满腔委屈无处发泄,故意和温鸣玉闹起别扭。
对方让他回去上学,他偏偏不听,装病耍赖,不愿离开燕南半步。那段时日温鸣玉异常地忙,常常半夜还见有汽车开进珑园,温鸣玉书房也彻夜亮着灯,对于咏棠管教,自然不能如同往日那般严格。咏棠心里明明记挂叔叔健康,却因着心里股怨气,屡屡惹出些不大不小麻烦,和群纨绔子弟到处玩乐,彻夜不归,以此来干扰原本就公务繁重叔叔。
他手段确有几分效果,半个月后,温鸣玉便在百忙之中抽出天时间来陪伴他。待到对方追究起他胡闹原因时,咏棠赌气地不肯出声。其实温鸣玉只要再多问几句,他定会全盘托出,不作半点隐瞒,然而温鸣玉没有再问下去。
对方仅是拿出从前哄他手段,三言两语就使他方寸大乱,让咏棠非但乖乖认错,还稀里糊涂地作出日后不再这般混日子保证。他说出这些话时,指望着能得到温鸣玉个微笑,或是两三句夸奖。可温鸣玉当真将这些给予他时,咏棠心里反而涌起阵阵失落。就像是枚跌进空谷里石头,明明已经拼尽全身力气,最后得到只是声看不见、不摸着,虚无缥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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