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场梦惊不散,才敢啜泣出声。
她其实很少流眼泪,但眼下却怎都忍不住。
就好像九岁那年躲在牛车里离开故居,独自在路边树下哭日夜,抬头,却看见阿翁好端端站在眼前,说:“阿雨,阿翁还在,日后们爷孙仍在起。”
阿翁自始至终都没有来。
还好,这世上到底还有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抛下她。
无论生,无论死。
船已划到闹市,两岸喧嚣声渐起,觉察出怀里人已平息些,朱南羡这才轻声开口道:“其实……”
话还没说出来,苏晋轻轻摇摇头。
她抬眼来看他:“这两日不说这个,好吗?”她顿,又补充,“只这两日。”
其实他为何能活下来,苏晋大约能猜到,毕竟随宫里只有两个人有这个本事保住他。
可她还不想听,刚重逢,旦与过往牵扯太多,恐切又成镜花水月。
苏时雨坚韧清明辈子,这刻真是难得任性与软弱。
朱南羡看着她,熟悉眼,熟悉眸,盈盈闪动睫如蝶振翅,清透目光里映着他与火光。
心中涌上千般万般滋味,像是有谁将他沉淀数年思念从心底,从骨血丝缕地抽出来,再笔笔重新铭刻。
太多太深太沉,辈子刻不完。
船外喧嚣更甚,已到最热闹地方。
艄公在外头问:“二位公子,要泊岸吗?”
朱南羡仍看着苏晋,那目光像要在他心里焚起簇火。也不知怎,他忽然反手握住她手,没头没尾地问:“他们今夜能平安吗?”
苏晋愣,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说是云熙行人等。
不等她答,朱南羡又问:“只今夜,今夜,你是怎安排?”
目色灼灼,握着她手掌越来越烫。
苏晋忽然明白他意思。
垂眸轻声答:“人抢下来送去留杨街云来客栈,钦差就住隔街,云笙照林都在,张正采姚有材绝不敢惊动钦差,明日上值前,阿香姑娘与江老爷行人不会有危险。”
朱南羡听她这说,点头道:“好。”然后高声道:“船家,泊岸!”
两岸繁花迷眼,河里荡着灯,浮华未散,像星辰跌入水中还熄不灭浑身火,有姑娘唱对歌小调儿,就有郎君来接,引来阵阵起哄声。
这样繁华都是这俗世间繁华,是真切,是凡尘,是有心人,偏偏不是他与她。
朱南羡牵着苏晋手,逆着人群往街尾走,入得家不俗不雅客栈,放锭银子在柜台上:“要间上房,壶最好酒。”
掌柜出去看花灯,客栈里只余个小二,拾酒,招呼着他二人上二楼天字号,忙不迭也去外头瞧热闹。
房内没点烛,朱南羡将屋门掩上,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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