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精瘦汉子在流眼泪。
“殿下,草民动杀念,自知罪大恶极,该死无葬身之地。能否请殿下在处死草民后,将草民尸骨送到拙荆手上,草民有个小儿,他就快要饿死……”
几名官兵听精瘦汉子话,均是不忍。
其中人对朱昱深道:“殿下,灾荒之年,这样走投无路人多是,流民太可怜,杀心亦是被饥寒逼出来,不如放他吧。”
朱昱深负手看向柳昀:“你怎看?”
柳昀似在深思,没应声。
片刻,他从怀里取出安然让他藏在怀里张馍,交到精瘦汉子手里:“拿去救你家公子。”
张馍握在手里,比金山银山还要沉重。
精瘦汉子整个人都在发颤,不住地磕头:“多谢公子宽宏大量,多谢公子宽宏大量——”
柳昀却道:“你误会,并无丝毫原谅你意思。”
脖间深紫勒痕还在,整个人已波澜不惊:“你既自诩为读书人,该知君子当贫贱不移,坚守本心。你遭遇困境,着实可怜,却不该因此起杀心。予你张馍,是怜你小儿无辜,并不同情你,你为他送吃食,便跟官兵走吧。”
黄昏已至,雨丝稍密些许,几名官兵听柳昀话,皆看向朱昱深。
朱昱深沉吟片刻,吩咐:“便照他说做。”
等官兵领命退下,又问:“你既是杭州柳府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荒郊野里?此处去杭州并不近。”
“回殿下,草民原是打算上京赶考。”柳昀道,想起阿留还不见踪影,又合袖揖道,“草民有位家童走失,要趁着入夜前找到他,请殿下恕草民失陪,等日后进京,定登门答谢殿下相救之恩。”
说着,唤安然便要离开。
朱昱深看着柳昀背影,想起他方才说“赶考”二字,觉得十分诧异,不过名十岁少年,这便要赶考?
然而此念头生,他又想起来杭州路上,孟老御史提起柳昀,曾赞不绝口:“柳家有子,光华内敛,天资本就百年难得,后天极为勤勉克己,十岁写出来文章见地,连柳家几名夫子都自叹弗如。”
听他方才对精瘦汉子袭话,确实非凡。
“你个人要找到何时?”朱昱深对着柳昀背影高声道。
又道,“你家童,本王可派人帮你找。”
柳昀回过身来,思量半刻,朱昱深人帮着找阿留,这确是最可行办法。
暝色半明半晦,他看着不近不远处,那个足足比自己高出个头,双眸深邃少年,无声再施揖。
朱昱深沉默会儿,问:“朝中孟御史,你可知道?”
柳昀听这话,平静无波双眸竟起丝微澜,恭敬地道:“回殿下,草民知道,孟先生曾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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