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早前被柳大人吩咐去救驾侍卫……哎,这药汤烫,当心洒。”
林医正话说到半,接过余主事手里药碗,轻放在桌上。
药是刚煎好,从食盒里取出来,氤氲药雾铺洒人脸,他二人背对着卧榻,都没瞧见苏晋听到他们话后,陡然睁开双眼。
余主事又问:“那咱们陛下,竟真这样没?”
“可不是。”林医正道,“说来真是痛心至极,陛下为守西北征战两年,好不容易得胜归来,虽说负伤染病,好歹直没停药,他在病中,怕耽搁朝政,二思及自己无子嗣,倒是把诏书先写好,但写好亦不是立刻要用,谁能料到这把火……”
他说到这里,兀自顿,忽地将声音压得更低:“明华宫走水时候,去得早,但柳大人已经在,听里头名小火者说,柳大人是火势刚起未起时,突然带着人来,说要询问陛下宫里灯油事。是以有人暗中揣测,说这火若非是晋安帝自己放,大约就是柳大人……”
“林大人慎言!”不等林医正将话说完,余主事慌忙打断,“四殿下是痴人,陛下诏书上可是指明让柳大人摄政。摄政大人闲话,可是你能随意……苏大人?苏大人,您、您睡醒?”
余主事边为林医正提着醒,边小心翼翼地往四下望去,回头,就瞧见已自卧榻上翻身坐起苏晋。
牢房晦暗,烛火又被他二人遮去大半光,卧榻陷在阴影里,饶是如此,依然能辨出苏晋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余主事与林医正对视眼,举着烛台走近些许:“苏大人,您——是何时醒?”
苏晋垂下眸,慢慢地将颤抖指尖收进袖笼子里,答道:“刚醒,觉得……冷。”
确实像是受寒,连声音都艰涩沙哑。
昨日太医院掌院使还叮嘱,苏大人虽关在牢里,毕竟不是寻常犯人,她身子弱,要仔细伺候,不能叫她受寒染疾。
余主事忙道:“下官这就去吩咐狱卒添两盆碳火,再备绒氅与厚衾。”
他走后,林医正又细瞧瞧苏晋脸色,只见她双颊苍白不堪,唇角发青,不仅没血色,连双眸都失神采。
“苏大人,您日未用膳,大约还染风寒,先将药汤吃,下官为您诊诊脉。”
“好。”过半晌,苏晋才木然应声。
下榻,双脚在落在地面微颤,险些站不稳,所幸因她手足有冻伤,镣铐早已卸去。
慢慢走到桌前,看眼洞开牢门——方才余主事走得匆忙,没锁上。
她伸手端起药汤,也不顾烫,仰头口饮尽,然后道:“不喜药味,想吃茶清口。”又添句,“热茶。”
牢房桌上茶早已凉。
“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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