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血惨烈。
刀光火色中,个长得五大三粗衙差朝草垛子走来。
她隔着草隙望去,发现他举着火把,直盯着自己藏身地方看。
她以为他看到她,以为自己就要死,可衙差手都快伸到枯草上,却忽然放下,转头看向旁跪着赶车人:“干什?”
赶牛车是个老实人,听衙差问话,句也答不上来,跪着不住地哆嗦。
衙差于是吼道:“没看到官差办事?赶紧把牛车赶走!”
苏晋直以为自己是平白捡命,原来竟是无端受人恩。
“这老兵事后直心中有愧,托人销军籍,在你祖父这幅画前立个无名牌位,做起茶叶生意。过几年他发迹,觉得冥冥之中是你祖父庇佑他,便想着去找你,将你带回蜀中,认作义女。谁知找数年,自找到当年那个赶牛车。
“赶牛车说,谢相遇难那日,他其实也知道你躲在他牛车草垛子里。他原想如实禀报,可你个姑娘,还那小,他实在是不忍心。后来他以为那老兵时马虎大意,侥幸带你走,于是没日没夜地赶车,怕人追来,想把你带到天远地远地方去。可是他太累,赶着车时打个盹,再醒来时,牛车轻,他回头去找过,你已不见。”
苏晋看着手里供词,安静许久才道:“跳下牛车,个人走到杞州。阿翁曾说过,如遭逢大难,可去杞州苏府避难。”
皇权倾轧之下,功过是非都是浮眼云烟。
他纵然助他夺江山,也知道自己兔死狗烹下场。
所以明达如谢煦,在阿雨出生当日,就已为她留好退路。
朱南羡看着苏晋紧握状词手指节发白,抬手将其覆于掌中,轻声道:“你既是谢相孙女,那就是父皇……”他顿顿,后面话说不出口,只好问,“你祖父无故枉死,你可会怨?”
苏晋睫梢颤,抬眸看朱南羡眼又垂下眼帘,片刻,摇摇头:“山河诱人,皇权遮眼,当年事岂能以个‘怨’字蔽之,何况陛下是陛下,殿下是殿下,在阿雨心里,殿下始终是不样。”
心里有条河,河里落着潇潇冷雨。
朱南羡听这话,只觉得这潇潇冷雨也是润物无声,又问:“那你入仕……可是要为你祖父洗清冤屈?帮你,好吗?”
苏晋却笑下:“昔勾践灭吴,赐死功臣文种,武帝立汉,诛杀李陵家,青史大都有规律可循,彼时年幼,不解祖父何以堪破生死,确曾想过要入仕为他洗冤,要还他公道。后来渐渐明白,要公道在青史,在人心。而陛下或殿下意昭意其实于事无补,它太迟,没有人会在意,也换不回人命。”
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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