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妃摇摇头,低声泣道:“睡不着,回到寝宫也是睁着眼等天亮。皇贵妃姐姐与佘医正都是因而死,走得太可怜,只盼着他们要怨要恨都报应在个人身上,切莫伤孩子,伤七殿下。”
宫婢又道:“娘娘既是为腹中小殿下着想,更不该因忧思伤身。七殿下不是说吗,等娘娘临盆后,他会将娘娘与小殿下都接到王府里去,到那时,娘娘便再不用在这深宫里熬日子。”
手里纸钱随火而焚,在暗夜里擦出寸又寸灼光。
淇妃听宫婢话,黯淡眸光里燃起丝亮色。
她点点头,任宫婢掺自己胳膊,扶着腰慢慢起身。
还没往寝宫里走,东侧小门“吱呀”声又开。
朱沢微脸阴沉沉地站在门口:“你怎又到这里来?”
然后他扫眼她身旁宫婢,吩咐跟着自己暗卫:“杖三十,撵出宫去。”
暗卫称是,上来捉宫婢手便往外拖,宫婢吓得脸色煞白,膝头软跪卧在地,对淇妃哭喊道:“娘娘,娘娘救——”
淇妃看得这幕亦是惊出泪来,饶是身子再沉,也扑通声对着朱沢微跪下:“殿下,不关阿珠事,是执意要来这里。求殿下饶阿珠命,若再没她,淇儿在这深宫中连个说话人也没有。”
朱沢微却不应声。
直等到那名宫婢被拖到东侧门外,才微抬手,阻正要行刑暗卫。
宫婢连滚带爬地回到淇妃身边,身上脸上在方才拖拽间已被磨出道道血痕,她却顾不上疼痛,不住地向朱沢微磕头告饶。
朱沢微看着泪水涟涟淇妃,问:“这回长记性吗?”
淇妃整个人都是茫然,片刻,讷讷地点点头,“记得。”
朱沢微这才转身道:“走吧。”
暗夜无声,宫婢帮淇妃抹去脸上泪痕,扶着她还没走几步,就觉身旁人微微发颤。
她愣愣,轻声问:“娘娘,你怎?”
豆大汗液自淇妃额角滑下,突如其来疼痛几欲夺去她神志,双唇抖抖,才颤巍巍地说出句话来:“又、又来……”
宫婢闻言大惊,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礼数,对着前方朱沢微唤句:“七殿下!”然后道,“娘娘腹痛症犯,想必又出血,眼下已走不得路,要即刻请太医安医正来诊治。”
朱沢微目色沉,对身后暗卫喝道:“还愣着干什?”
宫婢自旧殿里取几张竹席就地铺好,让淇妃暂且歇在上面,不多时,安医正便提着药箱赶来。
淇妃腹痛症是年关节后染上,初时只是少量出血,到如今,疼痛几如刀绞,连流血都越来越频繁。
安医正为淇妃把脉,眉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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