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入城时,苏晋忽然感到阵心悸。
这路上,她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回头看,不要回头看,只有往前走,直往前,她才能找到出路,才能救他。
可就在这刻,突如其来心悸几欲取魂夺魄,苏晋蓦地回过身,往昭觉寺方向望去。
古刹早已隐没在苍苍远山之中,天际道如血残阳仿佛吸饱众生悲苦,染透云端却照不亮晦暗人间。
沈奚就跟在苏晋身边。
离开昭觉寺时候,他已异乎寻常地冷静下来。
是他带苏晋避开羽林卫伏击,告诉她羽林卫将兵力安置在各庵堂擒捕朱南羡亲军卫,所以药圃短巷外小门定无人把守。
但苏晋知道,沈奚眼下冷静并不是镇定,而是种茫然无措,近似于颓唐压抑与孤凄。
两人直走到山脚下驿站才借到马,上马前,沈奚握紧缰绳,近似喃喃地低语句:“十七。”
东宫已成危境,朱沢微既已决定谋害朱悯达,那在钟鸣之音响起后,宫中定有兵卫暗自守住东宫。
所幸在冬猎之后,朱南羡将朱旻尔撵去沈府,阴差阳错地让他避过劫。
日暮时分,正阳门外依然行人如织,苏晋与沈奚路策马到沈府,府内总管沈六伯已经在府门外焦急地候着。
六伯见沈奚便道:“少爷,十七殿下听到钟声便嚷着要去昭觉寺,还好今日十三王府总管郑允郑大人来,老奴实在不得已,与郑大人起把十七殿下强行锁进屋内,您看是不是……”他话未说完,见沈奚神情有些迷茫,不由看向他身旁苏晋,半带疑询地行个礼:“老奴见过苏大人。”
沈奚是昨日听到钱之涣致仕后,让人自宫里带话——未经他准允,便是天塌下来,也不得让朱旻尔离开沈府半步。
苏晋也未多作解释,只道:“那便请六伯着人备好车马,将郑允与十七殿下请出来,赶在天黑之前出城。”
六伯听她语气急切,不敢耽搁,忙应要去,沈奚忽问:“六伯,爹呢?”
“老爷听钟鸣之音,怕宫中有变便赶去进宫去。”
暮色凝在沈奚右眼下泪痣,显得更加深幽,他“嗯”声:“你去吧。”
不多时,朱旻尔便随郑允自府内出来。
见苏晋与沈奚,他迫切地问:“青樾哥哥,苏御史,方才听到自昭觉寺传来钟声,是大皇兄与皇嫂出什事吗?”
苏晋看眼天色,走到马车前撩开车帘:“郑,你允驱车带十七出城,连夜赶往南昌府。”
朱旻尔不明所以,反是郑允听出些不对劲,问道:“为何要去南昌府?为何小也要起走?是……十三殿下也出事?”
苏晋没答这话,等朱旻尔上马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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