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齐刷刷向自己跪,他吓跳,以为出甚事,当即便问道:“怎,苏时雨呢?”
排头宋珏愣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时雨”二字乃苏晋字,答道:“苏大人眼下正在衙门里头,殿下可要传他?”
朱南羡刚要说话,抬眼,苏晋已立在院门口。
她夜未曾休息好,墨绒大氅将她脸色称得分外苍白,见朱南羡,她低垂着眼眸拜下:“微臣参见十三殿下。”然后她顿顿,又问:“殿下寻微臣有事?”
其实也并非甚要紧事。
朱南羡不知当如何解释,喉结动动,只得“嗯”声。
苏晋沉默下,轻声道:“好。”然后她站起身,扫宋珏干人等眼,没再多说,随朱南羡走。
距六部与都察院衙署不远处,条短径走到尽头有个六角亭,若是春来,花木扶疏,别是番好景,然而眼下正值岁末,万物凋敝,只算得上是个僻静处。
朱南羡站在亭中,良久才回转身,将手中物往前递去,迟疑着道:“来……其实是为还你这个。”
是苏晋那方刻“雨”自玉佩。
他不是个夺人所好人,想到自己无缘无故将这玉佩据为己有近两年,实在是难以启齿。
朱南羡十分好看眉峰微微拧着,片刻,又试图解释:“到今日才还你,是因为……”
因为甚呢?怕旁人发现这方玉佩是女子所用,怀疑她身份?
可自己不是早找借口搪塞过去吗?
自落水后,他见过她数回,每回他都将这方玉佩贴身藏着,可为甚就是不还?
雪后霁色洒照进亭中,将苏晋笼在明晖如织光影里。
她看眼朱南羡手里玉佩,并不接过,反是问:“殿下知道这玉佩上为何刻个‘雨’字吗?”
朱南羡轻轻“嗯”声:“时雨是你字。”
苏晋却摇摇头,轻声道:“出生不久,父亲母亲相继去世,是祖父人把养大,祖父遭难那年,尚未及笄,所以也没有名字,只有阿雨这个闺名。”
她说着,垂下眼帘,声音听不出悲喜:“故居切都被焚毁,只余这方玉佩,这是祖父留给唯东西,直贴身带着。”
朱南羡听这话,目中露出愧色:“对不起,不知它对你如此重要。”将玉佩更往前递些许,续道,“你收好,日后不要再弄丢。”
可他再想想,又笃定道:“再弄丢也无妨,不管丢在哪里,本王都为你找回来。”
苏晋眸光微动,不由抬眸看他眼。
片刻,她再次垂下眼帘,露出个短促而清浅笑:“殿下也喜欢这玉佩?”
朱南羡不解其意:“嗯?”
苏晋轻声道:“倘若殿下喜欢,就收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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