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徐绍寻想跟家里坦白。起因是陈兰这阵子话里话外在催他找对象,徐绍寻当听不见地任她说阵,陈兰又开始想给他安排相亲。
徐绍寻以工作为由搪塞两次,不想再隐瞒。
林余对此非常反对。在林余心里,个和谐家庭几乎是神圣,他不愿破坏丝毫。何况还远不到瞒不下去地步。
但徐绍寻只是问:“你想和过辈子吗?”
林余没办法反驳这个,徐绍寻就道:“有些事总要解决。或早或晚而已。”
还有个理由徐绍寻没说,因为现在说出来基本是痴心妄想——他想林余得到认可。他想给林余很多很多好东西,包括爱,认可,家人,想让林余遇见世界所有好事,因为林余就是最好人。
徐绍寻下定决心,但并没有把握。虽然他父母都是受过教育人,平时也能做到不议论人短长,做得出尊重表示,但是徐绍寻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是不认同——容得陌生人,容不亲人。
大学时徐绍寻有个堂弟出柜,和家里闹得很僵,陈兰让徐绍寻去劝劝——“劝”这个字,仿佛那是条需要改邪归正歧路。
那时候徐绍寻没有掺和,也没有想过有天,会轮到他自己站在那个岔路口。
月底徐绍寻回家,饭桌上陈兰又次忧心忡忡地提,让他除工作之外也要有生活,总不能工作直忙就直不成家。
徐绍寻没吭声,等大家都放下筷子,才说:“有另半。已经半年。”
陈兰愣,随即脸上涌上喜色:“真是,怎现在才说!”她欢天喜地地问,“是什样姑娘?”
“……不是姑娘。”徐绍寻说,“是个男孩。”
陈兰笑容才刚展开,眼角眉梢还维持着喜悦惯性,好像没听懂样,眨下眼睛。
徐绍寻扯掉最后层遮羞布,坐实他们疑心:“是同性恋。”
“同性恋”三个字仿佛种禁忌,是破碎时决然那声脆响,徐立阳忽然站起来,怒道:“你乱讲什!”
陈兰抓住徐立阳手,死死地,说不出是安抚更多还是获取支持更多。她有点抖,但还是竭力保持镇静:“这种事情,不好乱讲。同性恋不是个简单事情,你这样讲,爸爸妈妈要着急。快收回去,啊,收回去?”
徐绍寻只道:“是认真。”
“你再说句试试!”徐立阳勃然大怒,“知不知耻!”
徐绍寻沉默。
陈兰眼眶慢慢红,叫声“小寻”,哽咽良久,才道:“不想你走这条路……”
陈兰不忍心当着儿子面说同性恋不正常,也明白性取向不同算不得有病,可心里终究不认可那是“正常”,她泪花闪闪地问:“为什啊,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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