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儿章何二位大人吵起来,官家正耐着性子看他们奏疏呢。”
又说,“午前官家让咱家传召,咱家就留个心思,说卫掌使是个尽责,圣命在身,八成在外头奔波查案呢,官家说,‘不用催他,天黑前让他过来回话就行’。”
曹昆德是入内省都知,平白卖下个情面,卫玦自然得领受。
“多谢曹公公。”
“谢咱家做什,都是为官家办差,要谢,也该谢官家体恤臣下。”曹昆德笑着说完,缓缓语气,“官家是个孝子,午时得空儿,去西坤宫陪太后用膳,东门下头有个没长眼,火绒子做脑袋,刚得点音信,赶来回禀,说玄鹰司去高大人府上拿人,带走两个姑娘。”
“太后僻居西坤,臣子事,少有打听,但也知道眼下在高家住着,是江家那位小爷未过门妻。”
“太后与江家关系,掌使想必清楚。太后她老人家当下就急,唯恐是自己娘家人惹事,给官家添乱子,所以,不得已,打发咱家来问问掌使,掌使不是出城缉拿劫匪吗,怎拿两个姑娘家?”
兜兜转转大圈,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卫玦道:“还望公公回话,请太后放心,玄鹰司拿错人,卫某正待向陛下请罪。”
“拿错人?怎会错到姑娘身上?难不成那劫匪是个女贼?”
“只因崔氏二人上京路上遇到歹人,错手伤之,两个案子线索有点撞,卫某不得已,将她们带去公堂审问。”卫玦说着,拱手俯身,作赔罪姿态,“此前不知崔氏与江家有婚约,若有开罪处,请公公代为赔罪。”
该问,问完,宫里浸*久人,哪能听不懂人话呢?
关于劫案,卫玦半个字不肯透露,不过是对他这个阉党严防死守罢。
曹昆德看卫玦跟个锯嘴葫芦似,也不恼,反而体恤得很,“哪能怪卫掌使呢,近来四下里不安生,刑牢又出乱子,掌使临危受命,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官家与太后心里头明镜似。”
身后传来“吱嘎”声,章何两位大人吵完架,出殿。
曹昆德回身望眼,笑说:“官家夜里还传江家那位小爷见驾,咱家要赶去传召,就不耽搁卫掌使面圣。”
说着,稳稳手中拂尘,拾级走。
卫玦步至阶沿,朝下来两人见礼:“小章大人,小何大人。”
这两人瞥他眼,见他穿着玄鹰袍,都不拿正眼看他。
进殿之前,卫玦回过头,朝广阔拂衣台望去。就这会儿工夫,夕阳已下沉大半,暮风似有形,将云色斩成两段,段沉入暝霭,段还霞光烁然,像涂半边脸戏子。
台子上有大戏要演,红白脸全叫个阉党唱个干净,要是把心肝肠子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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