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脸。
梁丘云手还握着门,低头留意到了眼前的魏萍,他脸上的表情当即柔和下来:“萍姐啊。”
他兴许以为开门的人是骆天天本人。
“阿、阿云你终于来看天天了……”梁丘云一笑,乌云当即散去了,魏萍也笑了,“天天他……他睡了……”
卧室的门虚掩着。
“那我等等他。”梁丘云对魏萍笑道。
骆天天蜷缩在被窝里。
他听到魏萍离开了。外面的门上了锁。紧接着是梁丘云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卧室这扇小薄门被轻轻推开。
“天天。”梁丘云站在门边,隔着被子叫他。
骆天天在黑暗中屏住了呼吸,并不作声。
“天天?”梁丘云声音明明还在远处,人却近了,伸手将骆天天身上裹的棉被猛地掀起来。
骆天天猝不及防,人一哆嗦,好像是栖身的洞穴被挖开了的一只仓鼠。梁丘云捏住了他的手腕,卧室里没开灯,他们谁也看不清楚谁的脸。
“你干什么……你来这干什么……”
梁丘云低头瞧了瞧骆天天身上穿的长袖长裤,又看骆天天头发里捂的汗,那蜷曲的头发一缕一缕的。
“外面起风浪了,”梁丘云轻声道,他把骆天天的瑟缩和恐惧看在眼里,“我过来看看你。”
“干、干你屁事……”骆天天嘴唇颤抖,眼睛湿亮,轻声咒骂,“我……不关你的事。”
眼睛一旦适应了黑暗,梁丘云便把骆天天的脸瞧仔细了。
……
梁丘云一时间愣住。那两条腿上密密麻麻,爬满了细蛇似的,蜿蜿蜒蜒,布满骇人的黑红疤痕。梁丘云不知他到底是受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才像被岩浆浇灌,落得这样体无完肤。
骆天天嘴巴虚张着,还在惊叫,叫声逐渐变成了啜泣声,变成了喘息。
他已经和梁丘云再没有关系了。在那一晚,在梁丘云慌不择路,在甘清的笑声中逃也似的离开的时候,骆天天就再也不愿想这个人了。
他只想躲,只想躲得远远的。为什么甘清不在这儿。他不想和梁丘云单独共处一室。
“你放开……”骆天天拼命挣扎道,他两条胳膊曲折在身前,“你他妈放开我……”骆天天在他手掌里发出蚊叮似的哭叫声。
梁丘云一只手更捂紧了骆天天的嘴,梁丘云也喘着气:“不夜天的谁都行,我反而不行?”
骆天天听见这句话,两只眼里黯淡无光。
“甘清杀了你……”骆天天冷得发抖,“你放开我……我会让甘清杀了你……”骆天天歇斯底里地说。
谁知梁丘云毫不掩饰地在他耳边冷笑出声。
……
在医院里,分明是甘清彻夜照顾着骆天天,今早来码头,也是甘清亲自送他,嘱咐船长多照顾他,给他安排单独的房间。甘清说,他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