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是买了夜宵吗,”小顾眨了眨眼,道,“吃点儿缓一缓?”
汤贞说,夜宵太油腻了,给他吃了一点反而还吐了:“我问了问,他家里今天又没有人。等明天他好上一点,再给他家里打电话接他回去。”
“小朋友,小朋友,”小顾问周子轲,“你叫什么名字?”
那戴棒球帽的男孩子黑着脸,一句话不说。汤贞在旁边道:“小顾,已经很晚了,走吧。”
“得问问他叫什么,”小顾不放心,劝汤贞道,“公司的练习生这么多,谁记得清谁是谁。汤贞老师你是好心,但不问清楚,万一有什么不怀好意的,出了什么事,我这——”
“他姓周,”汤贞只好回答了,汤贞想了想,对小顾道,“我确实记不清他叫什么了,以前在公司见了面就叫小周的。一会儿我给郭姐打个电话,和她说一下这个事情,万一有事也不是你的责任,你就不要一直替我操心了。”
郭小莉是小顾的顶头上司,性情泼辣,要求严苛。汤贞一脸诚恳,小顾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姓什么不好,姓周。亚星登记在案的周姓练习生恐怕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连汤贞记性这么好的一时都记不清楚,小顾就更加想不出分明,他和练习生班子基本没交集。
从亚星公司回家,一路上无话。
小顾把保姆车驶进汤贞公寓地库,上面就是汤贞的家,一般没有什么大事情,小顾是不上去的。
汤贞扶着那戴棒球帽的小哥从车里出来,他对小顾说,太晚了,你也尽早回去吧。
等电梯的时候,汤贞听到小顾又在打电话了。
梁丘云在电话里说:“这么晚了还吃饭。”
小顾说:“我也劝了,还问了问那个练习生的名字。汤贞老师说没记清,只记得姓周。”
“没记清?”梁丘云听到这,笑了,“你汤贞老师记性有多好你还不知道。”
小顾把手机放下。等再回头找汤贞的时候,汤贞和那练习生早已消失在电梯门口。
电梯上行,汤贞按了楼层,也不说话。周子轲把头上的棒球帽檐抬高了。他两只手揣进裤兜里,手指再一次摸到了那张他办完之后险些丢掉了的卡片。
汤贞在车里反反复复仔仔细细把这张小卡片来回看了那么多遍,汤贞抬头看周子轲,不敢相信道:“你……你怎么……”
电梯门开了。汤贞不知是还在想什么,他站在电梯里,好像很迷茫,也不往外走。周子轲居高临下看他一眼,伸手把弹出来的电梯门按回了门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