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坐在地上,四周堆满陈年的旧案卷宗,几乎要将他淹没。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纸张腐朽的难闻气味。
陈百仕无视少年苍白的脸色,笑呵呵道:“四殿下,真不是本官故意为难您,过几日就要封存卷宗了,这些旧案堆在这好几年,实在也没人办得了。好不容易盼到您来了,整个卫所可都指望您呐。”
靖王神色没什么变化,长长的羽睫轻掀开,乌墨似的桃花眸直视他:“是林指挥使的意思?”
“殿下勿怪,林大人也是希望您能做出些成绩,好叫陛下宽心啊。”
靖王没说话,垂了眼帘:“放着吧。”
“哦,忘了提醒殿下,这还只是一小部分,等您办完之后,还有一大半等着您呢。”
靖王蹙了下眉。
但也紧紧只是一瞬间,转眼就恢复漠然:“知道了。”
陈百仕仔细瞅着他神色,试探一句:“殿下可是觉得棘手?若不然本官便去禀告林大人,给殿下派些其他案子?”
“用不着。”
靖王随手取下身侧高堆的卷宗摊开,一目十行,漫不经心:“请陈千户转告林指挥使,他的好意本殿下心领了,大恩大德,来日必报。”
陈百仕心一抖,流下一滴冷汗。
这语气平常的很,可从四殿下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带了几分阴森的意味。
他仔细看了眼身前这羸弱苍白的少年,怎么也看不出半点杀意和威势,和三皇子相比简直称得上无害。
这样的人,为何会让他如此忌惮?
陈百仕离开之后,纪群从梁上跃下。
“这些旧卷宗,大多是辨不清真相的冤假错案,还有一部分是二十多年前无头陈案,证据缺失,根本找不到凶手。”
纪群说着看他一眼:“林潼在故意为难你。”
“他疑心重,自然对我多有忌惮。”
靖王已经翻阅完一卷,正在看
第二卷案情,头也不抬:“这不重要。叫你查的事,查到了么。”
纪群取出一张纸:“我从林潼的书房里,找到了吴征从前的认罪状。他确实有案底,一个坑蒙拐骗的道士,用炼丹术害死了整个付家村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天师。这可是欺君之罪,庄贵妃和林潼沆瀣一气,若陛下知晓”
靖王看了一眼,摇摇头:“只凭这个,还动不了她,我要的是她和司乘雪的偷情证据,锦衣卫和东厂死斗已久,一定有她的罪证。”
纪群皱眉:“林潼有一间暗室,不过,他从来不让任何人进去,连我也没有钥匙。”
“两日后段云琅生辰,庄稚吟有意大办,林潼和她有往来,一定会去,届时你找个机会进去搜查。”
纪群点头,又不放心地提醒他一句:“四殿下,别忘了我们的交易,你若敢骗我,我一定会把你的事捅出去,让你不得好死。”
靖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