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需要安抚家属情绪。”
“等检察院公诉要几个月的时间,甚至半年,甚至更久,对家属来说很漫长吧。”孟远岑道,“但你说的没错,是这样的,家属也只能等待,我可能是刚刚听完汪先生和妻子的哭诉,感性又暂时地战胜理性了。”
“汪先生和我说,女儿是乘坐出租车遇害的,他说如果他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怎么也不会让女儿乘坐那辆出租车,他就是再忙也要亲自去接女儿。又是周末,学校以为女孩回家了,家属以为孩子在学校。”
沈浔坐在客厅,隐约能听到窗外,小区楼底下传来孩子们的声音,嘻嘻哈哈,欢声笑语,她们又在玩过家家吧,旁边是几位家长聊着闲话。
“汪先生现在联系我,是想和我咨询以后法院审判相关事宜,我答应会接受他们的委托代理诉讼,又和他们解释了一遍刑事案件审理的流程和期间。后面就是汪先生的妻子在电话那头哽咽着问我凶手会不会判死刑,一定要让凶手杀人偿命。”
“他妻子追着我问了很久能不能死刑,我都没能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而且现在我看不到卷宗,我无从推测法院会如何判刑,安慰了他们很久吧,才结束通话。”
“嗯。”沈浔慢慢地陷入了沉默,而后又叹了一口气,“没能给出答案是对的,这本来就是暂且未知的事情。”
“而且死刑判决的标准是非常严格的,法律上杀人不一定偿命。”孟远岑沉默了一瞬,才接着说道,“我这样说,似乎违背了广大人民群众朴素的道德观,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冷漠,觉得我学法学到丧失人性了?”
“不会。”
沈浔不假思索地回答。
他思索几秒,而后说道:“之前遇到过一个命案,父亲赌博酗酒家,bao,儿子从小看妈妈被打,长大之后,终于在某一次家,bao中忍无可忍,把父亲杀害了,来公安局自首,最后判的是有期徒刑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孟远岑忽然说:“谢谢你。”
沈浔:“不用谢。”
“我应该是因为才听完死者父母的哭诉,所以特别想找个人说一说,我,”能说会道的孟远岑头一回词穷,卡了一下,才道,“就像你之前说的,见过负面东西之后,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心情,也知道有的时候共情能力太强不好,道理都明白,但是做到却很困难,人不可能摆脱感性的。”
“我明白的。”沈浔低声说,伴随着似有若无的叹息,“你在卷宗上见过的,我在现实里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