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大学那会儿,每次你们学校比我们学校先放假,宿舍里就开始愤慨,凭什么一湖两制?”
被孟远岑的话勾起了回忆,沈浔眉眼弯了弯,面上有零星的笑意。
“医科大学出来的同学,基本都去了本省的省立医院或者市立医院,所以你应该就是这附近的医生吧。”
沈浔摇头,“不是。”
孟远岑有些疑惑,“那你是?”
法医。
在脱口而出的那个瞬间,沈浔忽然想起了沈母的百般叮嘱,想起了第一印象和嫌弃二字,想起来法医职业在相亲市场上不是加分项的事实,尽管他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但是沈母的话不无道理,所以要怎么说来着?
沈浔搜肠刮肚,终于想起来沈母教给自己的措辞,和面试简历用语有异曲同工之妙——
对,体制内。
于是他说:“我是体制内的法医。”
余音在耳边流连,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完了,搞砸了。
沈浔抿了抿唇。
可能是之前相亲时,太多次毫不避讳地介绍自己的职业,发出法医两个音节已经形成不过大脑的肌肉记忆。
如果,如果孟远岑也嫌弃这份职业,那就当他沈浔今日看走眼了,回去睡一觉,从此彻底遗忘今天无理可循的心动。
“法医啊。”
听孟远岑的语气似乎有些惊讶,沈浔双手藏在桌面下,手指向掌心收拢,攥紧,指尖刺进皮肉有些疼。
“我觉得法医是一个很酷的职业。”
手霎时松开了。
沈浔蓦然抬眼,有些恍惚,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不仅是在相亲市场,在日常生活中,很多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在知道他是法医之后,一边讪笑着虚伪地夸他厉害,一边躲避他伸出的手,躲避触碰。
因为经历过太多次偏见的审视,沈浔的思维已经默认排斥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如此一来,对比之下,孟远岑的回答更像是异类。
但是那又怎样,反正他也是异类。
沈浔第一次由衷地笑了,“谢谢。”
那也是孟远岑头一回见到沈浔笑,沈浔原本的面部称得上冷艳,拒人于千里之外,在此时此刻却有种惊艳的生动,还有几分镌刻在骨子里的高傲和张扬。
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童话故事里睡美人被吻醒的那个瞬间,像是忽然拥有了鲜活的灵魂。
孟远岑眸色因此沉了几分,很快又变回最初的浅淡,“所以你在桦沣市公安局工作?”
“准确的来说是桦沣市公安局聿海分局。”
“那我们的职业其实是有交集的。”
孟远岑道:“我呢,其实是法学专业的大学老师,咱俩的职业里,都有一个法字。”
沈浔觉得有些好笑,“都有一个‘法’字也算有交集吗?”
“不啊,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