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发生了一些事,但是并没有在梦境中清晰地呈现,因为这一段记忆快要淡化成空白,遗弃在记忆的角落。
像是机体为了达成保护的目的而本能地、无意识地完成一次片段式失忆。
像是电影故事里对于不重要的部分只用一句简单带过的旁白一笔。
总之手机最后被祝母没收了。
祝青燃得到祝母以冷硬且不容拒绝的态度留下的一句话,“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分手,再来找我要手机。”
祝母走的时候将门“砰”的一声带上,祝青燃紧随其后颓然地倒在床上,任由自己的思绪因为放空而乱飞。
躺下的时候,天花板上的吊灯明晃晃悬在眼前,亮得刺眼。
祝青燃伸出手想去遮住眼前刺眼的、冷色的吊灯光芒,才抬起手,却发现手臂上掌心里都是红痕,一条又一条交叠的、细密的伤痕。
一时间恐怕也无法褪下去了,祝青燃默默地想。
午饭还没有吃,祝青燃也不饿,他困到只想睡觉。
这种困意或许来源于被迫调动至大起大伏的情绪归于平静时带来的深深的疲惫感,类似于一次高强度的运动后四肢变得软绵无力。
然而真正打算陷入睡眠的时候,祝青燃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能睡着。
因为放了黎旻的鸽子。
不仅如此,祝青燃目前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只能等到上学,才能和黎旻说明爽约的缘由。
黎旻会等多久呢?
他不会一直在那里等下去吧?
想到这里,祝青燃扭头看一眼时间。
离约定的一点半,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等一个小时都等不到,黎旻应该就会走了吧?
祝青燃根本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也不敢深究下去,他害怕得出的答案不能如自己的心意。
但他心底里其实很清楚,以黎旻的行事作风,答案便显而易见——
黎旻会等下去。
可是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啊。
即便祝青燃还记得黎旻发来的地址。
而且就算祝母真的放自己出去了,说不定她还会跟踪。
再者,如果不带白裙子出去,赴约就没法拍照……
倘若带上白裙子,简直就像不打自招……
祝青燃觉得自己脑子里几乎是一团浆糊,思绪化作乱麻交织缠绕,再不由分说地挤进浆糊里,于是大脑终于彻彻底底地停止思考,开始变沉变重,在引力的作用下深深地陷入枕头里。
很快祝青燃察觉到自己被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包裹住了。
于是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放人鸽子的感觉是这样的,难受的不仅是被放鸽子的人,放人鸽子的人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耳边开始有滴答滴答的声音落在窗棂上。
很快,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急。
不过须臾,雨下大了,窗外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