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机里的饮料标价,从兜里掏硬币,只掏出一个一元和一张百钞,裸露在空气中的五指冻得发红,她看一眼透亮的玻璃,玻璃映出她的脸,也映出身旁蠢蠢欲动靠近的狗仔二人。
“嗨龙七,”狗仔举着摄像机,意有所图地向她打招呼,“下楼买饮料?你硬币好像不够哎,我们借你?”
她不搭理,视线扫到投币口下方的扫码支付区,从兜里掏手机。
“男朋友不在啊?说几句嘛,你看我们蹲你那么久,天这么冷。”
锁屏屏幕上有刚才那条未接来电的提示,她不看,滑开屏幕后直接进扫码页面,指纹支付,贩卖机随之而来“扑通”一声响,她从“出货口”拿凉茶罐,转身走。
两名狗仔还跟在她后头,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她低头滑着手机屏,这会儿才慢悠悠地点开来电记录,页面切换的一刹那,脚步在便利店门口顿住,夜风将头发吹得往一侧扬,手中的塑料袋淅淅沥沥地响,她看着未接来电列表最顶端的一个名字。
靳译肯。
一口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呼出来,凝成白雾,她停在原地,便利店的门因为她片刻的伫立而启合,柜台的员工向外张望,身后的狗仔摩拳擦掌地向她走近,而她在那么一秒的反应后,耳根热乎,拇指下意识地移向回拨键。
但正要按下的同时,另一通来电冲进来。
那么猝不及防,接近条件反射,拇指在红色挂断键与绿色接通键之间秒按后者,等电话接通后才看清顶端的“董西”两字,她愣了两秒,风呼呼地刮着,吹得她鼻尖透凉。
“喂?”
而后,问。
咔哒一声,那方挂断。
嘟——
嘟——
嘟——
……
狗仔在身后拍照,她仍站在原地。
拇指在“董西”的回拨键上犹豫,但不过三秒,她切换回原来的页面,回拨靳译肯的号码。
手机搁到耳边,听到那端语音留言的系统提示声,打不通,她再拨一次,换来的是已关机的系统提示。
拨第三次的时候,回头看路口,抬手招住一辆正好经过的Texi,狗仔拍照的快门频率越来越快,她开门上车:“去颐明湾。“
——HI,这里是机主的iphone语音信箱,机主现在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如需留言请按1……
一路上,打了数十个电话,听了数十遍系统答话,她按“1”,留一句言:“你现在在不在颐明湾?我在来你这儿的路上,我们得再聊一次,你回我电话。”
但不管打过去多少回,靳译肯给她的永远是系统回复,她到后来有点火,给司机付完车费,关门下车的同时再留一句言:“我已经到你这儿楼下了,你要真想分手也得给我个整理东西的时间,大冬天的,我所有衣服都在你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