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悠然中,这时殊易却忽然煞风景地开口道,“许爱卿可知,这墨该如何磨才最好用?”
丝毫不着边际问题,问得许淮愣,“臣……臣只知磨墨……莫太稀莫太稠便可……”
殊易听罢轻笑声,“墨条垂放,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直至墨条拉墨成丝,才算磨盘好墨”
许淮又愣,本着宁愿自己尴尬也不能让皇上尴尬原则,轻道声,“臣受教……”
只可惜这许淮许大清官自小学过四书五经学过伦理纲常却没学过如何掩饰说谎,这三个字说出来,就算旁人听着……也尴尬极。
不过殊易没在意,又好像根本没听到许淮说些什,只淡淡吩咐句,“替朕拟旨,这事,就让左都御史走趟吧”
“是”,许淮忙应,坐到旁提笔拟旨,他下意识地仔细看看盘上墨,和其他墨并无不同,抬眸去瞧殊易,却见他直盯着墨不动,仿佛那墨里藏着万种风情,连眼睛里都含着柔意。
是,殊易所见墨里确有万种风情,光泽流转,须臾间似已过千年。他再也没有用过那样好墨,红衣翩翩,立于身前,衣袖轻挽,长发飘扬,那如玉般清透无暇手指捻起墨条,恰到好处推动,不知疲惫地遍又遍,绝无糊弄之意,似将全部精力投放在磨墨上,认真神情仍在脑海中念念不忘。
现在想起,沈言之对待自己哪件事上没有用过心呢,就连帮他抱得美人归事,也日夜想着念着,出尽主意。
如梦初醒,公子不再。
年,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从都城直寻到大理,山间村庄都翻个底朝天,却没有发现有关他任何踪迹,就像人间蒸发样消失得无声无息,从最开始怒火到后来平淡,再到现在担忧,他只想得个他还平安消息。
想到此,殊易忽然握紧笔杆,将心中所想扫而光,这年里,还存在记忆中身影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闪现在眼前,论他如何逃避都消散不去,本不该是这个样子,惊惶无常,自毁镇定。
再提笔,却不知该落笔何处,心中慌乱非常,平白扰乱心思。扔下笔,把不知名怒火都撒在宫人身上,“没听到朕说吗,还不重新磨盘?!”
宫人战战兢兢,吓得哆嗦,赶忙应着,“是,是,仆失职”
拿着墨条手都在颤抖,额头上大滴大滴汗珠往下淌,生怕皇帝个不高兴要自己小命去。
就连许淮也吓跳,不知殊易这突然怒火从何而来,然他可没那个胆子往老虎牙口里撞,只能垂首专注挥笔,做好本职之事。
许淮拟完旨后悄声告退,殊易见天色尚早,忽贪杯,唤门口谢全来,原不想再提起有关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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