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骞见状问赵铭,“我有备用的工作服,你需不需要换一件?”
赵铭立即回道谢谢老板,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陆淮骞取新的工作服去了。
等赵铭换好衣服,三人开始简单布置酒吧。
比如散台区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小黑板,会用荧光笔写上每日促销打折的鸡尾酒,由于赵铭、阿聿的字堪比螃蟹爬过,于是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到了陆淮骞的肩上。
他写行书,大手一挥,字很是遒劲洒脱。
接着陆淮骞又去整理消毒柜,不同形状的玻璃酒杯连同调酒工具即将被送往吧台,他从洗杯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得不成样子。
只见整间酒吧晦暗、沉寂,阴霾从从门缝下爬进来,化作浓稠的黑色液体,无声地蠕动着,向四面八方流去。
他将吊灯打开,阴霾才被暖黄光线驱散了些。
再看窗外,整块的乌云愈发厚重,慢慢下沉,摇摇欲坠,无边无际的压迫感,大雨轰轰烈烈,连成白色的巨型屏障,在呼啸的狂风下屹立不倒。
“看这天气,应该没什么人愿意出门吧,”阿聿还挺高兴的,在一旁小声和赵铭说,“还这样挺好的,今晚能清闲一些。”
赵铭却说:“未必吧,大雨来的快,说不定去的也快。”
“但我看这趋势,雷阵雨都有可能啊。”
话音刚落,陡然一声巨响。
“轰隆隆——”
阿聿被吓了一跳。
等雷声过后,他才转头看向赵铭,虽然心有余悸,语气却莫名有些得意,“你看,我没说错吧,真打雷了,我觉得这雨还有的下。”
打雷。
陆淮骞猛然想起什么,转身大步离去,步履罕见地透露出几分慌忙。
这反应让赵铭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去哪儿?”
陆淮骞头也不回,面色凝重,“二楼,我处理点私事,你们不要上来。”
他步行如飞的同时止不住地想,两个卧室灯开关的位置都过于刁钻,一个被挡在衣柜后,另一个被藏在床后,一般人都找不到。
于是卧室暂时成了黑暗环境。
再加上雷声。
两个条件,全了。
想到这,陆淮骞的心不自觉吊了起来,步伐也越来越快,最后他干脆跑了起来,却在卧室门前,及时刹住步伐,没有破门而入——
万一程铄还在熟睡,那就是他在虚惊一场,睡梦中的人不该被打扰。
陆淮骞整理下微快的呼吸,将手放在门板上,轻轻地推开——
昏沉的背景下,隐约可见被褥拱起一个小山丘,原本熟睡的人此刻双手抱膝坐在山丘里,听到开门的动静,慢慢地抬起了头。
“你回来了?”
他听到程铄说。
陆淮骞唇瓣翕动,正要回答,程铄的声音却抢先了一步,很平淡的语气,淡到仿佛下一刻就要化成风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