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铄怔怔地抬眸，正巧对上陆淮骞深邃
眼睛。
他愣
几秒，又低下头，慢慢地伸出左手，去触碰钥匙，冰凉金属贴上指尖，他无声地捻起，窗外蓦然雷鸣——
“轰隆隆——”
猝不及防
声炸响，惊得程铄把抓住陆淮骞掌心，指尖止不住地攥紧，指骨被紧绷皮肤勾勒出更加明显形状，手臂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震颤。
钥匙从指缝中溜走，快速下坠，与地面相撞，发出清脆声音。
“叮——”
陆淮骞仰头看眼程铄，后者似乎沉浸在另个世界里，对于方才所作所为毫无知觉。
他视线又落到被程铄死死抓住右手上，若有所思。
猛烈炸响后又是几声沉闷回响，陆淮骞能感受到对方指骨越收越紧，震颤通过掌心传递。
皮肉和骨头对抗外来挤压时产生痛感，痛感随着时间推移愈演愈烈，不过这些尚且在他能够忍受范围内。
于是陆淮骞面上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满，眉眼又不自觉地漫上似有若无、漫不经心笑意。
他维持着半蹲姿势，用没有被抓住左手捡起地上钥匙。
金属片光滑表面形成哈哈镜，镜面倾斜、抖动，隐约映出两人五官轮廓，模糊、扭曲、变形。
陆淮骞莫名觉得有趣，笑意在眼尾眉梢泛滥开来，像汪春水。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钥匙，又次送到程铄眼前。
等半晌，都没等到程铄接过。
陆淮骞抬眸看眼。
视线里，程铄双眸漫长地失焦、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
，蓝色牛仔外套半敞开着，下摆连带口袋悬在半空，被夜风吹得颤颤。
陆淮骞无奈地笑笑，用指尖轻轻挑起牛仔外套上翻盖口袋，自作主张地把钥匙放进去。
程铄陡然惊，因为陆淮骞突然靠近，他愣几秒，摸摸口袋，才如梦初醒般，“谢，谢谢。”
陆淮骞被握住右手用指尖点点程铄手背，“你现在缓过来？”
程铄猛地将五指松开，有些不知所措地缩回去，“抱歉。”
“不用抱歉，被握个手又不会少块肉，”陆淮骞站起来甩甩胳膊，又活动下腿脚，“没事，你随便握，你主动投怀送抱都可以，
非常欢迎。”
说完，他张开手臂，果然程铄并没有理会，他又悠悠收回双手，并不觉尴尬。
窗外，昏沉天际又响几轮，雷声相比之前小许多，最终销声匿迹，明灭过后，雨声忽而迸发，如急促鼓点般纷至沓来、轰轰烈烈。
所有迹象都在喻示惊雷已然终结。
沉默氛围被雨水在固体上溅开杂音填满，客厅顶灯依旧半死不活。
程铄半边脸藏在阴影里，他垂下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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