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总想说些什,可她现在自己情绪都尚未平复,又如何去安抚他,她又想伸手触碰他给他丝温暖,可她现在自己都寒颤着,何来给他慰藉,她疏忽又无能,他不在时候,终是没能替他守护好婆婆。
他从小直在守护母亲,今夜再也没有,就这样被遽然抽走软肋,他定很疼,很疼。
夫妻俩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这夜过得宛如过几个世纪,难熬却让他们无从逃避,这就是长大,这就是不得不面对生死与离别。
父亲很快拿着热水来,母亲倒杯给女婿送过去,他却跟涂筱柠样不接,滴水不进。
见他这样,母亲也难受至极,她缓声劝,“孩子,你不能这样,换个角度想,对她而言也是种解脱,你瞧她都脱瘦成什样,那双手臂只剩下骨头,人间这遭苦她是吃个遍,临走前也熬到筱柠去,算是见最后面,想来是对你们放心,她才离开得那般安静默然。”她又握握他那冰凉手试图给他些温度,“所以你们要好好,不要再让她有牵挂。”
纪昱恒却依旧岿然不动,他此刻像座屹立在海上冰山,坚固又难以融化。
可在那海里又是蚀骨入髓寒,虽高到难以逾越却总是孤孤单单,摇摇欲坠不知何时会断根柱,然后顷刻轰塌,陨落至深不可测海底,那是凌驾在悲伤之上黑暗与心死。
小吴老师又泪水滂沱地来到他们身边,姐姐骤然离世对她打击也很大,她呜咽着,伸手捶下外甥胸膛,他不动她就再捶下,两下,三下,像使着浑身解数在打他。
小姨父又要上来拦,却被纪昱恒抬手示意别过来,他就直挺地站着挨着小姨打。
涂筱柠看着那落在他身上拳又拳,心如刀割,却也不能代他受之,此刻他们姨甥,总是要将这无尽悲痛来宣泄化解。
慢慢,那拳掌就弱,小姨最终体力不支倒在纪昱恒身上,然后哭得肝肠寸断。
“昱恒啊,昱恒,可怜孩子,可怜孩子啊。”
终究还是心疼他,又怎忍心真怪他。
小姨泪水打湿他衣襟,滚烫地渗到他皮肤上,让他感觉到些许温度,他终于动动,伸手将小姨,这个世界上唯还有血缘关系至亲紧紧抱着,如同抱住母亲,她们姐妹从小长得像,身形也相似,感情至深,就连职业都样,小姨身上气息也有母亲曾经味道,那没有药味温暖清香,那是小时候味道,也是记忆最深处味道。
仿佛母亲就在怀中,他双手臂越收越紧,他闭上双眼,既然痛苦又努力地张口说句,“妈,对不起。”
涂筱柠视线再次模糊,任由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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