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借着去接他手上的冰袋站起身,“回来了?”
“嗯。”
她刚触到冰袋的温度就被纪昱恒又抽走了,“太凉了。”他说。
涂筱柠指尖还冷着,他已经走到病床前给母亲做冰敷了,她这才发现原来纪母的双脚静脉上也都是针孔,血管似乎因为长期注射药液变得僵硬,她的心又跟着沉了几分。
“吴老师你儿子真孝顺。”这时,一直安静的邻床说话了。
涂筱柠以为是吴老师来了,还在朝门口看,却突然想到纪母跟吴老师是姐妹,自然也是姓吴,那么此吴老师就是她?
果然纪母看着病友在摇头,“我倒不希望他那么孝顺,总是耽误他。”
“妈。”纪昱恒唤了一声,对她的话不表认同。
“可我儿子下了班也见不到人影。”邻床苦笑着,又仔细打量涂筱柠,刚刚她一直坐着这会儿才真正瞧清模样,不禁羡慕,“还有你儿媳也孝顺,刚刚还切苹果给你吃,比我那儿媳可懂事多了。”
纪昱恒的视线朝涂筱柠投来,她的脸这下再也无可抑制地直接红到了脖子,就差把他手里的冰袋抢过来捂脸了。
纪母见涂筱柠害羞了,连忙解释,“还没结婚呢。”
邻床却对着他们相衬的身影直笑,“小年轻嘛,很快的。”
涂筱柠回家的路上,两人比去医院时更安静。
再见纪母之后,涂筱柠胸口一直闷闷的,再也无法率直地跟他提散伙的事,可是还要耗多久呢?纪母如果一直不好转,他们难道要演到领证结婚吗?
“等这次化疗结束。”这时,纪昱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涂筱柠疑惑地看他,他怎么说话总是这么没头没尾的。
他开着车又重复了一遍,“等她这次化疗结束,我会跟家里说清楚。”
涂筱柠暗囧,难道她已经这么明显地展露出来自己的想法了吗?
为了表现自己的无所谓,她故作轻松地说,“哦,没事,得找一个契机,太快分手反而招惹怀疑。”况且她这儿还有一个徐女士呢,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她又迟疑了一下,“只是你不觉得?现在我们在同一部门,私下还要演戏,有点……”她本来想说有点累,可最后说出口的是“怪。”
“生活本来就是一部连续剧,私下都演了,工作上接着演,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有什么区别。”他打了个方向,“而且你之前不是也演的挺好?”
涂筱柠知道他是在暗指之前总在DR跟他佯装不认识的事,可那时他还在银监,跟现在能一样吗?银行本来就人多嘴杂,万一被同事发现,到时候给她安上一个勾引上司,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罪名,她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啊。
“你放心,你所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可他的声音有力地响起,直接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