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公紧紧盯着沈惟舟,言语中步步紧逼,咄咄逼人,“陛下生死未明,那个带走陛下的人为了躲避追捕,从嘉陵江跳了下去。”
“如果那人没死的话,”谭文公双眼中露出精光,“顺着嘉陵江往下,在这里遇上那人……机会很大!”
沈惟舟定定地看着他,眉眼间的温和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和锋锐之色。
“你想表达什么?”
谭文公却不回答他,他看了一眼四周,又起身去门边瞧了瞧,最后又把沈惟舟进来时没有带上的窗户关好。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重新回到桌前,抬手给了沈惟舟一个邀请的动作:“坐。”
这是对待同辈同级的态度和动作。
沈惟舟沉默了片刻,平静地在谭文公对面坐下。
两人一坐一站,相视良久,然后谭文公突然俯身,给沈惟舟行了一个大礼:“苏州太守谭文公,叩谢公子相救陛下。”
秦随确实是他舍命救下来的,这礼沈惟舟受之无愧,所以他坐在原地没有闪躲,安静地等着谭文公的下文。
“敢问公子,陛下如今可安好?”
沈惟舟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老者,努力想找出他身上的破绽,未果。
他不置可否:“死不了。”
像是一下子安了心,谭文公长长舒了一口气,又是急急忙忙地问道:“那微臣现在可否一见陛下?”
还没等沈惟舟说什么,谭文公就接着恍然道:“等等,刚才的事还未曾向公子解释,公子不信任微臣也是理所应当。”
“……”沈惟舟无言,“那你解释吧。”
谭文公又是行了一礼,这才起身在沈惟舟面前坐下,第一句话就让沈惟舟眉心一跳。
“江南的官场已经烂透了。”
“望京的*员都是由陛下亲自挑选,军营边疆的将领也是陛下手把手教出来的,可独独江南这一批*员,是先皇留下的老底。因为先皇连年征战,大秦人才匮乏,国力空虚,陛下登基之后又忙于休养生息恢复国祚,因此就先用了这批老班子,并未来得及下场整顿。”
“所以就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布局谋划数十年,一点一滴地渗透了整个江南官场。”
谭文公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亦如是。”
这话不能说是暗示了,已经算是明示了。
沈惟舟看着眼前的老者显出几分疲态,点点头:“谭大人亦如是的话,想必现在就不会坐下跟我说这些,而是直接抓住我屈打成招严刑逼供秦随的下落,又或者直接杀了我。”
他平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毕竟我现在在您的面前,没有胜算。”
谭文公又是一阵笑:“你这孩子真是有趣,也怪不得会和陛下亲近,连陛下去江南也带上你。”
“幸好有你,万幸啊。”
“老夫也不瞒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