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处,漫然道:“打完?”麻察怔怔,不解皇帝之意,却也不敢隐瞒,只得硬着头皮低声道:“未曾打完……”皇帝冷冷道:“朕与宁王是来听审,既然未打完,就泼醒他,接着打。”
麻察本来满心忐忑,听皇帝此言如蒙大赦,长出口气几乎软倒。却又觉得底气甚足,厉声道:“来人,泼醒他……”他话未说完,李成器骤然抬头,带着悲意目光与他对,低声道:“谁敢。”麻察与李成器相识也有数载,从来见他副温良恭俭模样,不知为何被他眼波闪,心中只觉阵冰凉惧意涌上,竟是不敢将话说完。
皇帝冷笑声,踏上前道:“朕敢。”此时堂上从高力士以下无人敢出声,皆偷眼望着通身缟素天子兄弟,堂上灯火太盛,摇曳间似在他们身上泼血色。
李成器默默站直身子,与皇帝对望,自从这个弟弟做皇帝,自己就不曾这样平视过他,连他模样,都渐渐隐没在高台御座渺渺香烟中。他今日重新审视这个与他血脉同源之人,竟微微惊,那张容颜是如此陌生,道道纹路似是工匠雕刻于石上,带着常年不变阴冷讥诮笑意,再无法与记忆中少年重合。他有些疑惑,他们真是兄弟?父亲已经不在,世上再无人能为这份血缘作证,他们永不会再以兄弟方式相对,那,就是君臣方式好。
李成器低声道:“请陛下移步内堂,臣有秘事禀奏。”皇帝微笑道:“私不废公,大哥有话,不妨待寺卿审案完毕之后再奏。”李成器道:“此案不应由麻寺卿来审。臣弹劾大理寺卿麻察私结亲王,欲谋不臣之事。”麻察又惊又骇,高声道:“殿下……殿下,不可妄言,哪有此事!”皇帝已隐隐猜到李成器之意,沉下脸道:“是哪位亲王。”李成器从容道:“便是罪臣。”
皇帝终于忍无可忍,狠狠拂袖子,喝道:“荒唐!”他瞪李成器眼,大步向内堂走去。李成器淡淡笑,亦转身随入,待室内只有他们二人时,皇帝勃然大怒道:“你疯不成!非要自蹈死路令朕为难,令爹爹在天之灵蒙羞?”李成器缓缓提衣跪下,道:“臣斗胆,请问陛下预备如何处置薛崇简。”皇帝见他纠缠得不过是此事,冷冷笑,道:“他抗旨入京,杖百是免不,有没有别罪过,还要待审明白后才知。”李成器道:“若是臣愿替他受责呢?”皇帝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大哥有罪之时,朕不曾姑息,今番与大哥无关,朕亦不会让大哥代人受过。”
李成器微微闭目片刻,只能如此,花奴为他受太多苦,剩下该当由他来承担。他缓缓探手入袖中,取出卷白绢,双手奉上道:“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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