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如颗巨大明珠浮于天河之中。
此地茶花、毛竹极盛,薛崇简与李成器还是次年春天,才被此地山茶震惊,他们在长安见过牡丹,虽然花开极为富丽,但毕竟数量太少,丛丛各自矜贵地傲然独放。而此地山茶却是如火如荼开遍山野,任凭樵夫桑女采折。
每日似乎都在研究吃些,袁州富足物产能让这话题历久弥新。遗憾是江南不食羊肉与酪,李成器专程为此上表皇帝,于是常常有新鲜羊肉和羊乳从长安千里迢迢送来。李成器明白,他需要有些求田问舍表示,来让皇帝放心。而事实上皇帝从未放心,他偶然听说,自己某日拿起本乐谱扇凉,皇帝知道后大喜,道天子兄长自当耽于富贵声乐。李成器听到这传闻后只是淡淡笑,他们快乐是不同,注定此生无法相互理解。
袁州除新鲜野味与竹笋,此地米岭上更产种奇异红米,米粒细长,晶莹不透,微呈红色,但煮熟之后颜色加深,如颗颗细碎玛瑙堆满碗。薛崇简某日突然得主意,此地既有好水好米,何不用来酿酒?李成器当即赞许,两人从坊间请师傅教导,又从书中所载方子研习几日,在仰山下建两件竹屋,专做酿酒之用。酒浆如蔷薇中,又如胭脂泪,滴滴地渗出。李成器与薛崇简爱极那颜色,有时抱膝对坐,望便是个午后,他们终于不再吝惜时间,不再畏惧离别,连天地都在这香甜中要醉得做场春梦。
李琎到满地乱跑年纪,酒坊也成他玩耍之所,他常常蹲在木桶下,用舌头去接那滴滴坠落酒浆。为他口味,李成器与薛崇简在后来方子中,又加枣子、杨梅等物,酿出七八种酸甜清淡口味来。他未曾想到,李琎在这山野中染上癖好,竟成为他生快乐与排遣,让他得以在刀丛剑林皇城中,眯起双清凉又迷离醉眼,大隐于朝。
李琎生得异常俊美可爱,在这化外之地并无尊卑礼仪约束,他凭心性成长,活泼好动得有时令李成器头痛。李琎与薛崇简最为相投,比跟李成器还要亲昵些,他知道自己有个小名也叫花奴后,便不许家中人再喊他大郎。他最快乐事,便是坐在表叔马上,让他带自己进山打猎,府中镇日山猫兔子乱跑。
晚间他们在山下点起篝火,李成器击鼓,薛崇简教李琎跳胡旋,火山架烤羊肉鹿肉争先恐后地吱吱作响。李成器带着宠溺与羡慕看着儿子,再想起自己幼年,只觉得恍惚如梦。也许这才是生命延续意义,孩子便该避过他们经历苦难,他生命如同刚刚冒尖嫩竹,全是鲜亮光彩。
这绵绵青山,潺潺绿水,茂林修竹,杂花生树,原是他们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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