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喝了一声:“够了!殿下要玩,别处玩去,不必给我添罪愆。”
李成器呆了呆,他有些羞惭地低下头,低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表哥不是指望,能用几下责打来抵过对你的伤害……方才你睡着的时候,我想了很久,是表哥太自私,既想和你在一起,又舍不得忠臣孝子的声名,你为表哥受的苦太多了。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以胶投漆中,谁能离别此。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该只由你一个人来遵守。若是表哥从今日起向你许下誓言,你还能相信么?”
薛崇简静静地听着,似乎某一刻,如曲水流觞一般,他看见那盅载着他幸福的甜酒缓缓漂来,他伸手去接时,水流却突然一转,从他指尖擦过了。他笑了一下,道:“殿下用什么起誓?性命么?到那一日,您会说宁可让自己应誓遭了天谴,也不能负了陛下太子社稷苍生。臣不想咒您。”他无限疲惫地眨眨眼睛,道:“殿下,臣真的很累,想歇了。”他将戒尺推到一边,闭目抱住了枕头。
李成器怔怔跪在地上,哑口无言,原来花奴对他的了解,比他自己都多许多。他的弱点早就被洞悉得清清楚楚,只要花奴愿意,他有能力在自己最痛的地方狠狠刺下致命一刀。
李成器伸到腰间的手,如同他被堵在喉头的一口热血,进不去也出不来,他恍惚中问了一句废话:“你不要表哥陪你了?”
薛崇简道:“殿下在旁看着,我睡不着。”
李成器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他倒也没有再争执,迷蒙中扶着床沿站起,弯腰捡起地上遗落的衣裳,也忘记了穿上,就这么衣裳不整地踉跄向外走去。薛崇简听见门被缓缓拉开时的声响,如同有人在夜中嘤嘤地哭,一瞬间他心底忽然萌生出强烈的悔意,想要将李成器留下。他知道自己还完全没有准备,要将他少年时的梦想割舍,失去了这个人,他能不能活下去,他自己都没有把握。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这不堪重负的背影,与昨日他受杖时对着自己的背影,是那般相像。
门开了,一片薄薄的月光从拉开的门缝中泄露进来,像是在地上贴了几片银箔,反着一点清冷的光辉。不知为何,那月光中的背影忽然回了头,薛崇简一惊之下,慌忙闭上了眼睛,却又想起来,自己是在暗中,他应当是看不见的。薛崇简恍惚听到许久以前,他们俩还胶漆不离的日子,月色下李成器在吟诵:“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原来此情此景,自己心中那么多的痛楚与不舍,在旁人笔下不过是两句话,十四个字,便说尽了。不知过了多久,那门又幽幽哭了两声,他知道李成器已经去了。
许是白天睡得太多,将晨昏睡颠倒了,薛崇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