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殿下快回去吧。”李成器心中一痛,他亦知道自己的行为荒唐,他的王妃在等他,他却躲在此处,跟一个奴婢抢差事。他只是想在花奴的身边多留一刻,今夜原本是他轻似雾媚如花的佳期,微风入帏,月照纱窗,榻上依稀飘荡着兰麝之香,偏偏这佳期不是他与他的。
手中扇面被阿萝一分分抽出,李成器叹了口气,终究不舍,轻声问薛崇简:“可好过些了?”薛崇简含着醒酒石,咕哝道:“不好过。”李成器一怔,道:“哪里不好过?”
薛崇简原本是闭着眼睛的,忽然睁眼一笑,他喝了不少酒,酡颜含丹,粉面含春,一双眼睛如春水之上,又落了几丝春雨般朦胧。分明是个风流俊俏到极致的少年,只一个笑容,便足以入得佳人春梦。李成器心中轰隆一声,他知道这笑容于他是鸩酒,佛家所谓的三毒,贪欲,嗔恚,痴愚,这笑容里都有了。佛说此三毒能生万咎,他知道他不能饮。
李成器强撑着一口气站起来,喃喃道:“你好好歇息……”薛崇简却是抓着李成器的手腕,猛得一使力,将他拉的跌坐在床上,薛崇简抓住李成器的肩头,合身一扑,便将他压在自己身下。许是这一跌的力道太大,李成器只觉自己的神魂都被跌得晕了,他下意识地用手臂抵住薛崇简的胸膛。他看见薛崇简的笑容便在自己迷蒙的视线里,被烛火映得流光溢彩,却因为那双眼睛中所含的轻佻笑意,便邪魅得如妖如魔。那笑容慢慢向他凑近,醺醺酒气伴着袅袅麝香,铺天盖地向他压来,便似从天而降了一场用清酒洒落的甘霖,要让人连骨头都醉软了。
阿萝惊得低呼一声,薛崇简怒喝道:“出去!”阿萝垂首快步退出,将门带上。薛崇简低头时,却又换上了笑容,他红润的唇从李成器的耳垂、腮边、颈子上一路轻轻地触碰而下,他捉起李成器软弱无力的手,让那手入了自己的胸怀,从他光洁的胸膛一直滑下去,滑至那处。李成器的手一颤,想要夺回,薛崇简却骤然加力,他倒抽一口冷气,只觉那只手几乎要捏碎了他的骨头,便是当日在推事院中受拶刑,他的身躯,他的心中,也无这般惊心动魄的痛楚。
他昏沉中听见薛崇简低声笑道:“表哥,你知道我哪里不好过。”
李成器背脊上霎时渗出冷汗,他颤声道:“花奴,不行……今晚不行……”薛崇简的唇还贴在李成器的腮边,低低一笑,笑声却甚是柔靡,低声道:“为什么不行?因为今晚是你的佳期良辰,因为你要和新妇子胶漆不离么?”他的手摸索到李成器腰间的革带,轻轻一按,便将机括弹开,他笑道:“表哥,你把我送你的带钩弄到哪里去了?你把我们的胶漆不离,弄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