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都在……”李成器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出去。到了正堂,看见父亲负手站立,他便双膝跪下,将那根藤条双手捧过头顶,膝行道李旦面前,道:“儿子行事荒唐,令爹爹蒙羞,请爹爹从重责罚!”
薛崇简讶然地望着一身白衣的李成器,他的头发上还挂着水,光滑沉静地坠下来,在满室灯光映照下,黑得泛起点点绿光来,亮得能照见人影。灯光似也无法其上停留,与那晶莹水珠一起,一闪一闪的发着冷光,慢慢滑落,滑到发梢,流光溢彩地一转,又悄然坠入他衣衫中,不见踪影。薛崇简头上轰然一响,不仅仅是因为他从来见过这样的李成器,还因为李成器发上的光彩,就如方才外间让他徘徊依恋的清辉,一模一样。
李成器的半边脸颊隐藏在黑发中,露出的那半边愈见白嫩如玉,微微带着水光,柔嫩地如同婴儿一般细腻脆弱。许是他心怀羞惭,许是他刚从浴池中出来,那白皙的肌肤下,又隐隐从内里透出温润的粉红,骊山的桃花玉也没有这般颜色,东海的珍珠也没有这般颜色,凝碧池的芙蓉也没有这般颜色。薛崇简忽然明白,为什么文人骚客的诗文中,会用那般眷恋之情去歌咏绿鬓朱颜,会在它逝去时那般悲痛。这原是人间最珍贵的美好,它闪耀的光华是如此强烈,让人对天地造化心悦诚服,又愿意用一切代价,换取这美好的停留。
作者有话要说:[1]科头跣足,是古人请罪的形式。
太晚了,我得睡了,所以只能发一半,留着板子待明朝。
我知道大家盼什么,快了,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