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屁股笑道:“们倒像是不良于行两个老翁。”
李成器心中忽想,若是真到耄耋之年,还能与他扶持着去看春光,便是此生再艰难些,也无复他求。他淡笑道:“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知如丝。这几日想,若是能觉醒来,看到自己已经须发浩然,夕阳下抱膝回思前尘,皆浩浩渺渺若苍茫烟水,未尝不是件好事。”薛崇简笑道:“你纯是睡觉睡得身暮气!老成那样也不能骑马打球,也不能吃肉,有什乐趣?还没过够呢,你先陪尽情玩上半世,再陪你去想浩渺烟水。”李成器抿嘴笑,道:“尽力而为。”
他们步履维艰走到门口,李成器喘口气,倚在薛崇简身上,吩咐那内侍道:“将帘子卷上。”竹帘冉冉卷起,跳入眼中果是与他卧病前迥然不同风光,园中墙垣下已染上极淡嫩绿,丛竹林中冒出尖尖笋芽儿。气息虽还带着几分寒意,却似刚才那盏春泉般清馨喜人。悠悠碧空下,刚抽出嫩条杨柳中不时传来黄莺燕子啾啾鸣叫,却看不见鸟儿栖身何处。阵软风袅娜入人怀抱,拂掠起他麻衣衣角,便如少女之手在檀板上拍出忽而轻浅忽而紧凑韵律。
李成器恍惚望着这满园清浅春色,回思自己卧病前那场霜雪,真如个已死投胎之人,朦胧中想着前世业缘。他忽然想起方才正看诗,叹道:“今日方知,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是千古绝唱。”薛崇简笑道:“怎体会不出?当年先生讲这首诗,吹得神乎其神,觉得也稀松平常,什梦中得佳句,看也写得出。”李成器微微笑,握着薛崇简手道:“康乐公寤寐间见弟惠连[4],才得此句,是今日和你同对这片春光,才领悟此句妙处。”薛崇简心下突得跳,不知他是就诗论诗,还是有别含义。他凝望李成器苍白脸色,似也被煦暖日光点染地微微生晕,只觉心下十分平和喜乐,索性不做深究。
两人默默站会儿,薛崇简忽然笑道:“给咱们找件事做吧,今年春社定是不能出去玩耍,们起画个游春画障,贴在屏风上,就跟去样。”李成器想到从前自己教薛崇简画画,他总是耐不得细笔勾添精致画法,画急就随意皴出些古怪石头和人物衣裙来。李成器当时还玩笑着按他在自己膝头,朝他屁股上拍几下,威胁他说,要做条戒尺出来督促。总因为花奴志趣不在此,自己也就丢过旁,不做强求。现在听他竟然主动提起画画来,不由忍笑道:“你去拿条戒尺来,就陪你画。”薛崇简忙笑道:“现在可打不得。不过你怎知道隔这几年,就没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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