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片刻,来到在李旦身边缓缓坐下,轻攀着他手臂,低声道:“四哥不闻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母亲肯放凤奴他们出去,必不会再过分难为,倒是你和嫂嫂们,小心这个人……”她拿起李旦的手,在他掌心画出个“冯”字。妹妹有这等见识,李旦对儿子们的处境又放心许多,他将掌心握起,极缓极缓地点了点头。
李成义李隆基等人自出生就是被拘束于皇宫深院之中,平生头一次走出洛阳宫。他们不似薛崇简李成器能骑马,便共坐了一辆马车,尽管车外彤云沉沉,长空雪飘,几个孩子仍是兴奋地撩起车帘,望着后退的坊市店铺,来往的行人车马,时时惊诧欢呼。车马先经过尚善坊太平公主府邸,坐在马上的薛崇简用马鞭遥遥一指,道:“那就是我家!表哥你们一起来玩吧!我们去打球。”
他金鞭指处,是连绵不断的琼楼巨阙,高门嵯峨,飞阁峥嵘,在飞雪装点之披银裹玉,偏生外院重扉之内又伸出几树胭脂色的娇艳红梅,妆点地这一片水晶乾坤似梦非梦。李成器上次在太平大婚时已见识过太平公主府邸的恢宏,倒还罢了,车中李成义等人却是惊得瞪大了眼,李成义愣愣道:“这一条街都是你家吗?”
薛崇简笑道:“这边一半是梁王家,不过他家没有球常”李成义艳羡地两眼放光,痴痴道:“你家还有球抄…那岂不是和皇宫一样大了?可是我还不会骑马。”薛崇简笑道:“没事,我家有好多驯马师傅,让他们教你。等你学会了,我们就和武家那些小子们比试1
李隆基却不似二哥那般雀跃,他的眼光慢慢转过高耸壮丽的梁王府、太平公主府,转上空无一人的街坊,又转向了车中的黑暗。可是他尽管不再看,那马蹄哒哒之声,马络辔间垂饰的杏叶悬铃之属叮叮咚咚汇响成一片,犹如一阵夏日疾来的白雨,冷冰冰打在他心头。这壮丽河山本来都该是他家的天下,这些异姓在太宗皇帝夺来的土地上扬鞭立马,耀武扬威,而他却只能如笼中鸟儿一般,困在这逼仄的车中。
圣神皇帝赐给李成器等人的府邸在积善坊,兄弟五人同宅分院。第二日一早,薛崇简就裹着绣金边蜀锦缺胯袍子来到李成器院外,高喊道:“表哥!表哥1
李成器正在屋内读书,不妨他这么早就来,心中微感诧异,急匆匆出来道:“花奴,什么事?”却见薛崇简站在阶下,顽皮地冲他眨眨眼,忽然撮唇一声清啸,一片黄影从墙头跳进来,竟是一只小豹子模样的东西,直向李成器扑去,李成器吓得惊叫一声,急退两步。那小豹子扑到他身边,却未用力,只是爪子扒在他身上,拿鼻子蹭了蹭他胸口。李成器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猞猁。
薛崇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