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哪像个三岁大娃娃。”
她在他怀中小挣下,身子不觉软,将手中薄衫随意往案上扔,埋头在他胸口,“久赖在此处做什,睿思殿那边不必再去?”
“看见你,就不想走。”他声音低沉微哑,数年来都不曾变过,轻而易举就能将她心头火星激燃。
她由他抱着往床榻边走去,耳根点点发烫,口中道:“今日瞧见这天放晴,心中才略略舒坦些,谁知那边又传来孩子们不守诏谕事儿,岂能不管不问?”
若韬、若韫、若韧三人虽是个性不同,可都是粉雕玉琢极其可爱,内宫中人哪个不疼惜怜爱他们?便是任资善堂直讲方怀,也常常夸赞这三个孩子天姿聪颖,而今日宁可忤逆她这皇后之意,也要教平日里不善多言若韬说那番话。
他扯帐子,抱着她躺下去,“知你最疼若韬,生怕她将来路走得不顺。她能有今日之乖巧,全仗你多年教养之功。”
她轻皱鼻尖,“她这性子同你当初简直是模样,平日里想些什全埋在心中,不肯多吐字。这副江山担子何其重也,虽是责她罚她,可心中又实是心疼她。”
他侧头看看她,“生在天家之人,皆是这命。”
她下子仰起脸,将他抱得紧些,声音轻下去:“所以也心疼你。”
天渐黑,夜渐浓,空气中似是浮荡着细碎金粒,映得他俊脸明晰,挑眉扬唇皆是摄心惑人,叫她看着看着便失神。
多少年?
从乾德二十四年春日在冲州府相见,到如今景宣十年秋夜在皇城相伴,已有整十二年。
或是从乾德十四年那个雨夜,抑或是从乾德六年她出生那个夜晚,她今生便注定是他人。
暗中,他突然道:“今日可是去料理向得谦后事?”
她没吭声,许久才点下头。
长发柔软地擦过他横在她颈后手臂,如细藻般蓦地勾起二人间许多旧忆。
景宣三年初,北戬大败,狄念生擒北戬皇帝向得谦及其宗室子弟、押解入京,向氏门分别被拜国公子侯,赐宅京中,数年来还算是微澜止水。
她曾经想问却没问过,他当年没有下狠手诛杀北戬宗室,究竟是不是因为顾及到她,怕她会心生恻隐,而又会想起自己儿时过往?
但当她生下女儿、女儿又被册立为储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想过这问题,反倒是自己动护犊杀心。
每每看见女儿那可人笑颜、小小模样时,她就忍不住会想,倘是将来待他与她百年之后,女儿在这世上可会遭受什大难不幸?到时候这小小肩膀又将承受怎样家国重担,还会不会有人能够护得她、帮得她、爱得她?
为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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