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拖缓北事二、三月,待国中寇祸平止再图北戬。然今日北戬于增岁一事毫不迟疑,我恐其别有它图,北戬关内兵马虽少,然或有伏军藏于东西两面,而我大军主力屯于金峡关外,虽能一时扼其喉舌,但为长久计却不利于战。眼下北戬待我甚厚,实是诡异,只怕也是借这议和之机拖滞我大军在此,倘是其真有伏军自外包抄奇袭,我军必会失利;且狄将军负伤未好,不可督军奔袭久战,与其令我大军仍屯于金峡关外,不如暂退三十里,沿境扎营,如此也好与我北境营寨互为所通,不至于过为被动。”
黄波一听就恼了,“北戬若果真另存二心,大人此番千里之行不就白费了么!”
她眉目淡然,“我倒没什么要紧的,倘是关外大军遭险,那才是大祸。当此之际,万事皆得以防为上,你今夜便回关外亲见狄将军,将我所言告知与他,请他务必率军暂退三十里,再图后计。”
“不成,”黄波语气斩钉截铁,“我断不能留孟大人一人在这儿!”
孟廷辉抿唇道:“我知你甚是担心我的安危,但北戬今日听我之言方拜表朝中,请议每年增岁至百万贯之事,倘是我眼下就走,安能不叫赵回生疑?你可还记得当初在营中你答应了我什么?”
黄波脸一垮,“大人……”
她毫不客气道:“你既已答应一切都听我的,眼下便休要多言。两军关内关外呼吸相闻,此事不可延误一刻!”她从官服一侧解下金鱼袋,递给他道:“你拿这个回去,狄将军便不会疑你之言。”
黄波梗着脖子,不肯接应。
孟廷辉无奈一叹,道:“你信我,我有法子全身而退。最多不过五日,我便修书一封,让狄将军派你带人来接我回去。”
他将信将疑,怔迟道:“当真?”
她微微笑着道:“当真。这么些年来,你可曾见我出过错儿?”
黄波低眼,想了一想,小声道:“皇上也说大人聪敏,从没落下过什么差错。”
孟廷辉眼底晃过一抹水光,上前将那金鱼袋塞进他怀中,轻拍了拍他的肩侧,又冲他粲然一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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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波出关回营一事甚是顺当,只说是奉孟廷辉之令回营通取文书,便一路无阻地回了金峡关外的东大营。
是夜狄念听其之言,诏军将议事,翌日天明之前下令拔营南退三十里。
大军久居关外,粮草负担实重,又离境上城寨甚远,须得分兵以护粮道,多日来将兵们亦不愿久屯不动,但碍于皇上之前的那道诏令,又不敢不紧守金峡关;此次孟廷辉令大军南退三十里,倒合了不少将兵们的心思。
然而直到第五日,都不见北戬大营中有丝毫孟廷辉的消息传来。
黄波早就沉不住气,一过午时便冲去中军大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