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能解,朝中政争历来汹涌狰狞,便说是要你死我活亦不为过,她与那些老臣们又岂能和解?两派之间分歧深峭且尖锐,对立诸事照此久积不决下去,将来必有一边会耐不住而急起发难,可到时谁伤谁亡,却也难说。
只是不知,那先耐不住的一边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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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试一路了无风波,然而一甲三人中却没有尹清的名字。
放榜那一日自然是满城风言不止,尹清之前那如日中天般的名声伴着众人对他的高厚企望,一落万丈。
二甲第七名,赐进士出身。
这功名若落在旁人身上,那已是极能光宗耀祖的好彩头了;可落在尹清身上,却让人感到惋惜不已。京中更有人称尹清学非实才,不过尔尔。
不过尔尔?
这话传至孟廷辉耳中,只让她想要冷笑。
撇开诗文华才不论,尹清在礼部试上的策论卷子她是看过的,而殿试御题比起礼部试来根本算不上难,她不信尹清当廷做不出好文章来。
她甚而怀疑皇上是当真故意贬了尹清的功名,可这想法在她脑中没停几瞬,便被她自己打消了。皇上纵有心芥,却也绝不会舍材不取,她孟廷辉当年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如此一来,她更觉这尹清不似常人,竟会让她想不透。
殿试后,共取一甲三人,二甲二十八人,三甲四十六人,其中女进士共六人。
此次进士科虽没女子问鼎一甲之位,可孟廷辉却已是欣喜非常,从没想过这一科竟能取女子六人为进士,当下又重重地感激起皇上来。
果然是明她之心,予她所想,叫她深深深深地念他之好,心也为之折。
这七十七名新科进士去吏部候名之日,孟廷辉自然在场。她一身紫章官裙配金鱼袋格外耀眼,脑后流云髻一丝不苟,周围忙碌的都是些吏部考课院的官吏们,时而恭请她意,倒衬得她愈发得势,使得那些新科进士们忍不住地将她看来看去。
目光起先是偷偷摸摸的,见她并无不快,便渐渐胆大张望起来,簇簇好奇的目光似要将她心肺尽数看穿,一寸不留。
孟廷辉孟大人,入朝不到三年便在两制大臣之列,深得皇上宠信,手掌吏部铨课重务,北上潮安平禁军逆乱,在朝张改科举取士之制,眼下更是做了这天下士林望眼欲穿的新帝登基后首次进士科副考——纵是传言中说她希意谀上苛酷阴狠,又怎敌她这一身光芒来得诱人?
可那些目光中,却有一双始终是淡淡的,不急不躁的,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的。
孟廷辉一触及那目光,便知是谁,当下也未躲闪,直迎着看了回去。
尹清在人群中冲她扬了扬嘴角,依旧如那一日在礼部贡院外一般,浅浅一揖,好像在看见这一身官裙的她时也是毫不意外。
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