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口中呼出的气都带了浓浓的情香。
殿里的灯烛多已被他捻熄,床头光线黯淡,她看不清他的脸。
想要问他明日宫里会否发现,她那一身官服襦裙被他撕碎了又该如何是好,可耳边却传来他低沉蛊惑的声音:“累了就睡。”
这简简单单几字叫她一下子便放下心来,好似有再多难决的事情,只要有他在,她便没什么可担忧的。
她想着,身子不由自主地又朝他怀中偎了偎,唇间无声轻叹,闭了眼睛。
梦里,他的怀抱依然温暖如昔,坚硬如常,庇她在内,保她不受凄苦侵凌,予她无尚爱意。
令她不禁微笑,笑得眼角潮润。
·
翌日天明时分有鸟儿叽喳飞过窗沿,一抹曦光透洒而入,照亮了枕间数方软锦。
她悠悠转醒,蹙眉睁眼,半晌才忆起昨夜所有事情,当下翻身去望旁边,却见床侧空无人影。
他竟不在。
她沉思却不解,便掀了被子,忍着一身酸痛爬起来,抬手拨发时看见床头搁了一叠衣物,不禁愣住。
半晌,才探手去翻,见是干净齐整的一套女官官裙。
官服为紫,熟悉的色泽是那么低敛却又是那么浓洌,如针一般刺痛了她的眼,手也跟着一颤。
衣下金銙十二枚白玉耀目,另有金鱼袋轻放在侧。
她看清诸物,不由倒吸一口气,整个人僵在床上,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就这么在床上坐了好半天,她才回神,皱着眉,抬手一把将那条做工繁细的褶裥长裙拿起来一抖。
下面果然有封裱金御札掉了出来。
她定目,伸手拿过御札,展开来看——
“……以孟廷辉北上潮安平乱有功,除权知制诰,同判吏部流内铨、知考课院,赐金紫。”
短短数行字,一如既往的飞扬夺势。后面有中书宰执的具名章印,墨色朱渍层层染透一张薄纸,颇为惊目。这一封皇上手书御札显是已下中书、门下二省审注过,就待内制拟诏了。
知制诰为中书省属官,向来需得经召试制词后才能任此要职。此谕虽着她临时加领知制诰衔,可她未经召试便被除以两制之职,实是过擢。且又令她掌吏部铨课,更是天恩浩荡,愈显皇上对她宠信之重!
她人才回京中不过一日夜的功夫,不知这是何时议定的事情,而她更没想到中书、门下二省的大臣们会了无异议。
以她平乱有功而特赐金紫,这于她又是何等殊宠,眼望着这紫裙玉銙金鱼袋,她不由心跳飞速。
想那一年冬夜寒节,她抱着书匣从翰林院出来,长裙沾雪冻得冷硬,抬眼便见那些紫袍重臣们从都堂出来,宫灯渺渺映亮她那双羡慕的眼。
可今日她竟也能捧着这一袭重服,享得这无尚荣恩。
怔然细想间,门外晃进一抹修长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