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拦沈大人……”
她愈发恼,边走去拿外氅,边冷笑道:“你们不敢拦,便告诉他去城东何处,去亲自请他回衙!”
衙吏懦然,低头小声道:“……沈大人是去城东严家铺子。”
孟廷辉动作僵,脸色亦变,怔停半晌,才垂眸道:“可有说何时能回衙来?”
衙吏道:“说是去看看就回。”
她心底轻叹,消气,冲那人摆摆手,将其遣退。自己仍是披外氅,走出衙堂,也没让人跟行,独自往后院行去。
天上雪花轻落,她默默地走着,待周围已无人声,才从怀中轻轻摸出那黄宣,慢慢地挑开封泥,展开来。
那熟悉字,笔画皆是刚悍有力,浓浓墨色在这雪色银景之中愈发刺眼。
……
“所参董义成之折已阅,尔虑欠漏颇多,难以简表,因暂不批复,亦未流于中书之外,勿忧。
北境天寒地冻,漭漭雪色虽逾千百回峰,然不及京郊西山隅。
念卿,
速归。”
……
她拿着黄宣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
脸也跟着红。
人就这僵站在雪地之中,任飞雪飘落满肩,神思犹怔不可转。
不知过有多久,才稍稍回神,不禁敛目,重又看遍黄宣上那最后几字。
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写得出这种话。
她轻轻闭眼,再睁开,嘴角不可控制地扬起,又扬起。
小心翼翼地收起那黄宣,重新揣入怀中。
紧紧、紧紧地贴在心口之处。
又十日,狄念才从柳旗县回到青州府。
青州带本就与北戬相邻,而柳旗大营更是压境之兵砦重地,此番禁军哗变虽未激起什大变,可为防它乱,狄念特令宋之瑞从青州大营调兵布防,又将内外军务整饬番,方率亲军而返。
孟廷辉不知他是否会与皇上密奏诸事,更不知他是否亦被授什密令,只是他不主动说与她听,她便也不多问,端在青州府里坐着等他回来,两日阅柳旗县那边传来信报,凡涉兵务之事概不予过问。
她深知狄念在京中殿前司诸军中身份地位,亦知他与皇上关系并非寻常将校可比。她不知皇上是否同样告诉过狄念意欲坑杀营乱军之事,她亦不知那夜狄念从头到尾之间究竟有没有疑过她,她只知狄念看似什都不知,亦似什都不疑。
且狄念丝毫不像沈知书。沈知书犹能对着她问出心中所疑,但狄念只怕是会将种种疑虑带回京中御殿上去。她能试探沈知书会拜发何种奏折,可却不能去问身为皇上亲军校尉狄念字其心何意。
狄念回青州府时,恰逢两国年度大市集。青州城内白日里热闹非凡,上丘门带商贾富家皆是使出诸多奇巧花样来吸引北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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