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校尉若想全身而退亦是难事。”
狄念见说她不动,转身就要喝人上前,防她真就这般不管不顾地上城去。
她却轻扯了下他的袖口,低声道:“狄校尉。”见他皱眉转头,才又道:“西面十五里外还有宋将军麾下一万人马,狄校尉必须得留在此处以掌兵马调度之形,切莫不可意气用事。朝廷千里派招抚使来此宣敕诏谕,若乱军不见朝廷之诚,倘是不顾生死拼将一搏,沈大人性命必将不保,而你我于皇上面前俱是罪臣。狄校尉定不愿见事态发展若彼罢?”
狄念急了,沉喝道:“孟大人休要多言,要么便把皇上手诏给我,要么你我就在这城外与乱军耗着,看最后能如何!”
孟廷辉抬眼望向城墙高处,“耗着?你我二人在此无性命之忧,安知沈大人在城里是何境况?又安知乱军见皇上亲军在外不退不进,会做出什么大逆之事来?你在此处耗着,宋将军的一万人马是在寸草不生的繇山之下陪你耗着,还是要先行回青州大营再待它令?若是将乱军逼急了,突然开城杀袭出来,这几百亲军将士之命你也不管了?必得先入城稳住乱军,知乱军何时肯投械开城,再暗下调宋之瑞部赶赴城外,如是方可不使乱军起疑、而能尽控局势于你我掌中。”
狄念盯着她,“孟大人不想想自己乃是女子之身,若是如此贸然上城,岂知那些乱军不会做出禽兽不如之事来?”
孟廷辉摇头,道:“乱军既是会将沈大人掳扣在城而胁朝廷出诏释其之罪,必是有归顺之心,否则怎会踞城多日未有所动?此时叫朝廷招抚使上城去,不过是为防朝廷在外设伏,不肯大开城门也在情理之中。若是乱军辱我掳我,便是辱没皇上龙威,再无可赦之由,他们岂能不知这点?他们要是不想活命,又哪里会同朝廷僵持至今而不杀沈大人?无非是知道沈大人与皇上私情颇深,以其要挟朝廷放他们一条生路罢了。既是要活命,就断不会欺我辱我,狄校尉大可放心。”
狄念想了想,仍是皱眉不允,“孟大人倘是万一出个什么意外,我要如何向皇上交待!”
孟廷辉微微一笑,道:“我自幼无父无母,在这世上本就没什么牵挂。若说心里或有念想,也不过是对皇上尽忠而已。狄校尉素知兵略,又是武国公的继嗣,将来于朝中内外定会是皇上的得力佐助。倘是狄校尉出个什么意外,那我非但无法向皇上交待,更无法向这满朝文武重臣交待。且由我上城,狄校尉在外可掌兵事,一旦城开,便可领军收械,倘是乱军有悔,亦可与宋将军围城剿乱。若由狄校尉上城,倒要我这个不知兵事的人在外如何是好?”
狄念低头犹疑着,没有立刻回答。
她想了想,又道:“出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