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看不甚清,可却也不需看清楚——这人,除他还能有谁,除那个尊贵无量雍华刚悍他,还能有谁?
不由后退半步,两膝弯,将跪行礼道:“臣孟廷辉奉旨前来,迎殿下入紫宸殿,为前导……”
话没能说完,人也没能跪下去,当着大典众人面,她被他把拉起来拖至身前。
英寡出手迅疾,准而利落,攥住她手就不再放开,横眉紧目地打量她圈,声音沉躁:“你病?”
周围有小声悉娑窃语声,数束目光聚扫而来,皆是惊然。
她用力甩手,却抽不出他掌心,只觉头又是阵晕,道:“臣没病,大典要紧,皇上已在德寿宫降坐,还请太子殿下快些入殿……”
他身定半瞬,开口道:“好。”
她小喘口气,刚欲退身相让,却被他狠狠拽,人跌跌撞撞地被他牵着往紫宸殿行去。
不过短短数十步,她却走得有如足底踩针,步步紧颤。
袭金章青衮在他身上那般契合,腰间玉剑白翠生辉,映着东边天际初绽那抹亮,淡淡眩目。
紫宸殿丹陛下已有诸臣在候,知阁门官、次管军官、文武百僚分班而列,人人眼中皆是惊而不信,路目送他牵着她手登阶入殿。
身后响起空厉鸣鞭声,紫宸殿中金壁熠熠,空阔冷寂。
她急得要命,拼命地扭动手腕,且行且滞,欲挣脱他钳控,心中不知他这是哪里不对劲,竟在这庄肃隆重登基大典上做出此等大逆无纲之举。
他却将她攥得更紧,口中低声道:“为何会病?”
她不答,忽而动怒浅喝道:“殿下!”头阵晕眩,喉间大喘,心底又气又恨,气自己拗不过他霸道,恨他为何如此心悉智慎事事洞明。
四扇殿门轰然大开,有内侍舍人手捧德寿宫皇上所出内禅圣旨,上殿请太子升御座东侧坐。
他松手,深深看进她眼底,然后转身走上龙座,面东而坐,长臂展衮服阔袖,金红色蔽膝顺势而落。
外面又起声鞭音,孟廷辉回头,见知阁门官已列班上阶,便深吸口气,两手攥攥裙侧,将掌心汗粒拭去,这才垂首缓步上前,在龙座之下向北而立。
待知阁门官、次管军官先后二十人入殿称贺礼毕,朝中文武百僚乃依序而入,横行西向立。
她站在他座下,脸上强作镇定之色,直直地望着那些高冠重服朝臣们个个入殿、分列两侧。殿门之外,阶下青服散官们乌压压地站片,眼望去似无止尽,顿时令她头更晕眼更花,非得在袖中掐着自己掌心才能稳得住身子。
朝中凡六品以上女官们皆得以衣常服入殿,立于两制重臣们之后,虽不敢在这殿上相互耳语,可那些或遮或掩投向孟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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