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亦无所用。”
此间道理,谭君自然明白。然这条路若以这般走法,则是再辛苦不过。
他只得从袖中掏出学士院草好诏命,奉前道:“陛下册后之诏命、将发往大平之国书,臣等已为陛下备妥。“
……
谭君离殿后,文乙趋近御案,抬手无声剪烛。
灯苗跃,将谢淖注视着诏命与国书双眼照得分外明亮,他眼底积存着旁人难以窥察到深深温柔。
文乙觑觑他,言不发地退下。
空空荡荡崇德殿内,年轻男人高坐于御座之上,伸手摸摸案上国书边角,嘴角微不可查地轻轻牵。
然后他将头仰起。
大殿正中间,站着建初十六年那个刚满二十岁他。他与他目光相触,他看见当年自己。他手上挂着血,身上也挂着血,就在这崇德殿中,他提着亲手割下长兄头颅,他亲手喂病入膏肓父皇饮下药。他眼中或许噙着泪,但这大殿太黑,他眼也太黑,他看不清。
二十岁他,心中有束旁人看不见光。是那道光,照亮这黑黢黢大殿,照亮他眼,亦照亮他走出这大殿路。
而今他重回此地。
他已无须再靠那道光为他照亮身周。
因那道光,早已成为他身与心部分。
他行至何处,何处即是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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