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可知分寸?”
这接二连三反问,将朱子岐逼得再劝不得。但凡经历过当初狄书驰在广德门外伏阙上疏杀成王事人,有谁不知他这把铁硬骨头和脾性。朱子岐闭上嘴,抬眼觑觑沈毓章。
沈毓章抑抑怒意,道:“战火苦民,为万民而藏干戈,英王无错。至于其勒兵戎州、长耗钱粮二事,兵部早已发函申斥,英王见函必会上表,狄大人不必心急。”
狄书驰问说:“大平藏干戈,大晋当如何?沈将军何以如此笃定,大晋不会再生战端?若沈将军决断失策,此番纵英王刚愎自用,将来必将误国误民。”
沈毓章咬着牙,无话可对。
狄书驰所言,俱是忠臣之言。但卓少炎与戚炳靖诸事,是他不能为旁人道之事。卓少炎在北边无惧无束,做着她认定事,又何曾想过他在朝中须顶着多大压力。
这场互不相让针锋相对,最后终结于翰林医官院派人来禀,传沈毓章入禁中至御前侍疾。
皇帝体染风寒数日未愈,昭庆于西华宮内日夜寸步不离地照料皇帝,委朝中政务于三位辅臣,这才有今日这出沈、狄二人廷上对峙。
直到西华宮,沈毓章那张僵黑脸色才略略和缓些。
他步入殿中,以拳按按跳痛太阳穴。
英嘉央闻声而出,睹他面色,便放缓脚步,遥遥望他问说:“可是气得连话都说不出?”
沈毓章苦笑。
英嘉央遂抿抿唇,叫内侍奉碗解暑汤来。
待饮罢汤,沈毓章胸口那股闷气才勉强散去。他搁下碗,沉沉喟道:“你是故意叫人传回来?”
英嘉央没直言,只微微笑。
沈毓章同狄书驰在殿上这场剑拔弩张,叫在睿思殿里外侍候几个内侍省黄门吓破胆,朝会还没见散,便匆匆跑回西华宮来禀,仿佛再晚半刻,天都要被捅破个窟窿。
见她默认,沈毓章又摇摇头,有些恨恨道:“当初那半片麒麟符……当初那半片麒麟符!”
英嘉央十分明白他此刻心情,只得劝解道:“你也知,少炎心中有家国,眼中有万民,她迟迟不回兵部函,必有其因。”
沈毓章拧着眉头。
卓少炎不止迟迟不回兵部函,更是迟迟不回他与她那封叫她归国信。鄂王死讯、晋室宮变,此种种之乱,让他不得不生出疑心,且时时在为她担忧。
他眉头被英嘉央用指尖轻轻揉开。
她靠近他些,轻声道:“方才太医来给皇帝进药,便也顺便叫人诊诊脉。”
沈毓章回过神,盯住她。她此时目光与神态,还有那欲言又止、两颊微红表情,都叫他心头升起股强烈、笃定预感。那预感令他瞬间狂喜,将他此前黯淡沉闷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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