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随前来叩城。
城门洞开。
卓少炎驭马出城,顾易紧随其后。
“卓帅。”
在她马下,江豫燃单膝着地,行军礼,称旧谓。
卓少炎将他打量番,又抬眼看向他身后数千军士与战马,多日来不见波澜眼中终显隐约水色。
她垂目,道:“豫燃,你来。”
江豫燃昂首,对上她视线,点头道:“是,末将来。”
……
人马没有入城,而是直接在城外十里处安营扎砦。
入夜后,卓少炎席地坐于帐外,怀中抱剑,在埋锅造饭烧余炭前烘着手。江豫燃盘膝坐在她身旁,无声地活动下双肩和手臂。
她翻过手掌,问:“后军有多少人?”
“整五万。”
这个数字令她微微挑眉,扬起目光。
江豫燃解释道:“卓帅从军、立功、封王等诸事迹,国人无不闻之感佩,北境民众犹为振奋。过去这小半年来,朝廷与兵部有意扩增边军,于是借边民投军热情高涨之机,为云麟军募充不少兵员。云麟军现今之规模,几近卓帅领军时两倍。”
卓少炎抿抿唇。
江豫燃伸手,捡根树枝,挑挑她跟前炭火。火星飞起,跃而熄,猩红亮光在他黑亮眼中留下印迹。
“豫燃。”
“唔?”
“云麟军在你手中得以壮大如是,很高兴。”
江豫燃没有吭气。半晌后,他眼眶悄无声息地变红。又过半晌,他才闷声答说:“今能再于卓帅帐前听令,末将也很高兴。”
卓少炎像是没察觉到他异样,又问:“你与惟巽如何?”
江豫燃抹把脸,说:“惟巽被贬黜后,沈将军又为她在兵部谋个低阶差遣。北上镇边,她留在京中。”
“你二人直未成婚?”
“末将领兵,心中有愧。”
他回答耿直而赤诚。这愧,是对当初战亡之袍泽,是对如今他麾下之云麟军,更是对眼前卓少炎。
这是他选择,卓少炎没有置喙。
她只是道句:“付心予人,是什感觉,如今懂得。”
江豫燃闻此,想起当初他答她所问时说话,不禁沉沉眉。但她不多说,他便也不多问,如过去从前。
炭渐渐变冷。
卓少炎道:“身上可有舆图?”
“有。”江豫燃利索地摸出卷来,在地上平摊开。
天色已暗,舆图上画与字很难看得清。可这条疆线,这片河山,早已牢牢地烙在他们心底,再没有别东西,能够比脚下踩着土地更加让他们熟悉。
江豫燃捏两块小石头压在舆图边角处,不假思索道:“卓帅此番调兵,是欲北进?计如何分兵,走哪几条道?”
卓少炎看他眼,“不去北边。”
江豫燃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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