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晋……你并不是因为他与大平的英肃然通谋一事才杀了他的!”
这一声喝斥引动剧烈的咳嗽,咳嗽令戚炳昱更加痛苦且狰狞。新鲜的血液从他身上不曾有机会愈合的伤口中争先恐后地冒出,他的冷汗与热血将衣衫交替浸透。他说:“……你,你是因二哥当初暗中派人去军前查谢淖的身份,才下狠手去杀他……哈,我和五弟今次……今次也是因触到了你的这块逆鳞,才引得你再次不顾亲兄弟的情分……我说的,对不对?!”
戚炳靖接住他的目光,接住他的问话,却不语不动。
从窗洞处漏进来的阳光在这暗室中显得异常惨白。恨意层层堆加,被这一把阳光燎着,给了戚炳昱奋起一击的力量。
他像疯了一样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向前一跃,不出意外地狼狈跌落在腥臭脏污的地上。可他不肯放弃,竭力伸手去够门栅,不顾一切地撕扯着嗓子吼道:“谢淖究竟是谁?!他和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你要杀我们,你要像杀父皇、大哥、二哥那样地杀我们……!”
戚炳靖的目光逐渐变冷。
他无声地转过身。
“……四弟!你给兄弟们一个痛快罢!”
身后鬼哭狼嚎的声音不肯罢休地一路追赶他,被他不疾不徐的步伐尽数踩在脚下。詹丹示意刑狱诸吏处理牢狱中人,然后侧头看向戚炳靖稳如苍山的背影。
他就这样沉默地离去。
……
傍晚时分,崇德殿的内官接昌庆宫人报,称鄂王已处置完前朝事,眼下正往此处来,意在探视皇帝安康。
崇德殿的准备是自一早便布妥的,眼下闻报,内官便替皇帝更衣梳发,再叫人去安排传膳。
不多时,鄂王驾至崇德殿。
少年皇帝亲自出迎,神貌确似康复,举手投足如常,只是身形因之前病了一场而显得更加清瘦了。
鄂王执皇帝之手入殿,询问皇帝身子如何,叔侄二人便一来一往地叙了几句话。然后宫人前来布膳,膳色皆以清淡为主,鄂王遂陪着皇帝用了几口。皇帝吃得少,很快便搁下箸,鄂王反倒叫人进上酒来,自斟而小酌。
皇帝见鄂王饮酒,先问说:“四叔今日,心情甚好?”
鄂王只是略略一笑。
皇帝又说道:“朕听说这段日子来前朝事多,四叔操劳国政,务必要顾好身子。朕帮不上四叔什么忙,只望能不给四叔添乱罢了。”
鄂王道:“桓王、睿王之事,陛下必定也听说了。”
皇帝点头,称是。
鄂王继续道:“陛下可有要吩咐的?”
皇帝答说:“两位王叔犯法一事,只要刑部证据确凿,朕听四叔与朝廷的决议便是。”
鄂王看了看皇帝,问:“他二人是陛下的亲叔叔,陛下或许想为他二人求一求情?”
皇帝否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