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整个人抖如筛糠。因他话,亦因自己心口空无物却血淋淋痛。
背后传来他低沉喟叹声,继而整个人又重新被他圈入宽阔温暖怀中。
戚炳靖手摸上她脸,擦去她泪水。他手上粗茧刮得她脸生疼,引她哭得更凶。她哭个不停,他就直给她擦泪。
不知擦有多久,她突然扯住他胳膊,翻过身来,头撞入他怀里,手死死地扣住他肩膀,终于哭出声。
他对她不忍,亦不舍。
她对他亦是不忍,更是不舍。
戚炳靖感受到她这份强烈难抑不忍与不舍,当即眉头松,轻抚她后背,任她在自己怀中放声大哭。
他不怕她痛,她哭。
他怕是她不痛,她不哭,冷静决绝地离他而去。
直到觉出她哭意稍止后,戚炳靖才在她耳旁开口,继续之前未尽话:“……但只要你还有点疼,还有点不舍,想要你摸摸心。”
他欲将胸腔打开,让她窥见他心,让她碰触他心。
他所有过往与经历,那些为人知或不为人知,那些埋藏于最深处黑暗与泥淖——
他愿意毫无保留地向她敞述。
只要她愿意。只要她不嫌弃。
他难能有如此主动、恳挚、坦诚刻,令她不禁眼鼻又酸。面对这样他,她又何以推拒得。
卓少炎只觉自己心被他轻揉下,她随之在他怀里轻颤下。而后她将手从他肩膀滑下来,抵在他心口处,稍稍抬起头,道:“……你当年从军,并非为求历练,而是为今日,对?”
唇息相触间,戚炳靖小幅度地摇摇头。他按住她手,沙哑喟息撩过她额发:“不。是为活命。”
……
“四殿下。莫要做傻事。不然,死必定是殿下。”
文乙声音低低地传入他耳中,他肩膀被用力握住,连半步都进不得。这重重警告与阻拦,很快便令他重拾神智、镇静下来。
崇德殿内殿中斥骂声犹未歇止。
他弯垂脖颈,二话不说地抱着食盒退下,反身径直走出殿门。外面,呼呼雪风夹着如沙般冰粒狂扑到他脸上,他那因怒意沸燃热血被渐渐冷却。
继而他开始发抖。
攥着食盒边角手指发青发白,动,指节就咯嘣声。
“四殿下。”文乙跟出来,轻挥拂尘,喝退近处其余侍从。
他僵僵地立在风雪中,抬眼,眼中亦如结层冰:“……文总管方才是故意引靠近内殿,去听父皇与大皇兄说话。文总管是想要提醒,大皇兄于内宮之中暗传身世之谣言,想要借此夺命?”
文乙不吭气。
他又道:“可为何当欲闯殿与大皇兄对峙时,文总管却说死必定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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