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顾易终于亲眼见到这个名传于众人口中大晋四皇子。
年轻,英挺,峻拔,轩昂……这些形容外表词语都不足以用来描述在沉默之中戚炳靖给予顾易感觉。
顾易第眼所看到戚炳靖,像是块金子。
但这块金子却不似寻常金子。它像是经历沙土与血泥磨砺与洗礼,又被擦去表面上所沾染所有沙土与血泥。它仍然是金子,却又不尽然只是金子。它上面有许许多多细小到难以看清粗粝擦痕,那每道擦痕都令它变得更加坚硬,难以被击碎。
但顾易很快就知道自己错。
因为金子再坚硬,也只会以沉默示其贵重,不会起而攻击。
坐于上位戚炳靖并没有沉默太久,很快便对他开口说话。
而对着他说话戚炳靖,沉稳,自信,犀利,尖锐,针见血,令人难以招架,分明是把淬火而出铁剑。
顾易心中更因他所言而几番震动。倘非亲耳所闻,他又怎能相信这个大晋贵胄竟会对千里之外、素未谋面个女人,抱有如此心思。
当时,刀剑架在顾易脖子上,戚炳靖站在他面前,笑。
顾易收去他之前用以掩饰自己内心实情诸般神色,道:“四殿下既然愿意开价……只须殿下承诺件事,殿下若答应,想要知道事情,必回殿下以真确消息。”
“说。”
“不论今日或是将来,凡大平成王遣使来见,不论许以何等条件,四殿下皆不可同意与大平议和。”
戚炳靖问说:“你图什?”
顾易道:“殿下只须听开价,不必知为何开价。”
戚炳靖道:“只要二国边事不靖,大平朝廷便始终会对大晋南犯之野心有所忌惮,更没那容易找得出人替换如此能征善战卓少疆。你图,是让她可以手握兵权、长镇边境,对。”
顾易不语。
戚炳靖负手,在他面前轻踱数步,道:“允你。”
顾易骤然抬眼,“当真?”
戚炳靖示意殿卫撤去顾易颈上刀剑,又是笑:“你不信,还开价作甚?既敢同开价,便该明白,若应允,必能做到。”
睹此气度,顾易再无质疑,垂首道:“那便回殿下所问:当年提兵出豫州、在大平北境手募建云麟军、如今率军北攻三州之人,正是卓少炎。”
戚炳靖沉默好阵儿。
顾易看得出他脸色起变化。那变化甚微,只是嘴角上扬幅度轻轻动,却带得整张神情都透着勃勃生机。
顾易心底又大为之动。
他见过英肃然对卓少炎是何等迷恋,却从未在英肃然脸上见到过这般神色——万物昭苏,因她而活。
他听见戚炳靖于沉默之后再度开口:“你可愿意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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