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揖,道:“沈将军,别来无恙。”
沈毓章不说话,脸上已挂逐客之意。
顾易又道:“沈将军,顾某当日在金峡关多有得罪。然沈将军现掌兵部事,顾某职属兵部,亦是沈将军之下官,眼下有事来禀,沈将军要拒顾某于门外?”
沈毓章道:“有话便说。”
顾易道:“顾某此来,是为举发成王之罪。景和十二年十月,成王同兵部侍郎郑劾、大理寺卿吴奂颉等人构陷裴穆清将军畏战不守之罪。景和十七年元月,成王再同诸人构陷卓少疆通敌之罪。自景和十四年至今,成王更与大晋诸王屡次通谋,欲以大平疆土换大晋出兵、助其登大位。今卓少炎陷罪,罪亦为成王所构陷。”
这些罪名固然不稀奇,沈毓章不过苦于无实证耳。
此时闻言,沈毓章按下茶盏,“你拿什举证成王数罪?”
顾易道:“当年裴穆清将军之案宗、归京所携兵部之矫诏、卓少疆与谢淖私通之伪书、大晋中将军之伪印、成王与大晋诸王通谋之书函、前后所有涉案官吏名单……全在顾某手中。”
沈毓章面孔震。
他打量着顾易,再问:“何以能全在你手中?”
顾易道:“当初所有物证,皆由顾某奉成王之命亲手淹埋。除裴穆清将军案,其余每宗大罪,顾某皆参豫其中。”
沈毓章重现冷意:“你今来举发成王,拿着这些物证,是要同朝廷做交易?朝廷要答应你何事,你才愿把这些物证交与朝廷?”
顾易摇头,“沈将军。顾某不需同朝廷做交易。顾某将物证交与朝廷,便是愿与成王同罪。”
沈毓章几不能信。
眼前这个男人,当初在金峡关撤他帅旗,案他通敌徇私之罪,当时是何等佞势逼人,如今岂又能作出这副模样。
沈毓章疑道:“你图什?”
顾易道:“顾某所图,与沈将军同,亦与卓将军同。”
沈毓章时怔然。
顾易露出十分淡点笑意,如同个在漫漫长夜中苦行之人于万里跋涉之后终见曙光。
他道:“景和九年,顾某奉裴穆清将军之命,化名入奉成王府。成王多疑,顾某连续三年皆未能成功取信于成王。直到景和十二年,裴将军不幸被害,顾某方借着卓将军府宴弑兄事得获成王信任。
“这世间欲为裴将军平冤、欲肃清朝纲、欲改换明主之人,并非只有沈将军与卓将军二人。”
顾易瞥眼沈毓章震惊难抑神情,又道:
“景和十二年七月,裴将军奉诏北镇豫州。裴将军离京前,自认此去北境至凶,曾嘱顾某道:‘少辈诸学生中,得最挂念者,不外乎沈毓章、卓少炎二人。毓章去岁奉诏南下,数年之内当无大碍。然少炎性刚烈,遇事必有险,你须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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