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谢时观怎么也不肯走,非要同他挤在这张小榻上睡。
沈却为了不压着思来,便只好让他半压在身下,王爷人高马大的,看着瘦,可压在人身上却一点不轻,叫他这般紧紧贴着,沈却就是想翻个身都很困难。
两大一小紧挨在一起,这褥子里烫得直叫人生汗,冬夜里这样暖的榻,本是好睡的,可这哑巴却几乎彻夜未眠。
思来动不动便要哭、要闹,为了不吵着王爷,他便只好抱着这崽子下榻去哄,这一来一回、一冷一热的折磨,他心里又压着事儿,因此第二日天刚破晓,这哑巴身上便忽地起了热。
殿下压根没察觉,还睡眼惺忪着,手便要往他衣袍里探,又搓又揉的,在他小腹上摸到了一道疤,不算长,只二指来宽,痂已掉干净了,只剩一点点凸起。
他想起昨日陶衣如的话,心里忽然泛起了一点异样的酸涩。
“疼不疼?”他抵在沈却耳边呢喃着开口,“那时候是不是很恨我,嗯?”
这哑巴没什么反应,榻上分明都挤得这般热了,他还和很冷似的,还要往他怀里缩。
见他不肯搭理自己,谢时观就把手往上探,指尖很恶劣地碾过那肿胀之处。
沈却吃了疼,这才完全醒了过来,知道身后是谢时观在弄他,他不愿回应,不肯面对,因此依旧是闭着眼。
王爷却故意凑近了,去碰他的鼻息,再贴在他左胸上,听他的心跳:“明明已经醒了,怎么还要装睡呢?你这个小骗子。”
沈却的呼吸顿时更乱了。
谢时观笑一笑,半撑起身子,再又凑过去,手指拨开他额发,轻轻压着他人,探出舌尖擦过他眼,把那只紧闭的眸子舔得湿漉漉的,连睫羽都沾着水涔涔的光。
眼睫很快便被弄脏了,然后便是酒靥、唇瓣,察觉到他要继续往下,沈却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
谢时观此时额抵着他额,近得已不能再近了,只要沈却睁眼,便一定会避无可避地撞进他眼里。
“你倒很能忍……”额上像是贴着了火,殿下看着他那倦怠又迷离的眼,忽然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你好烫。”
“怎么忽然热成这样了?”
再伸手一触他手脚,更是灼人。
这哑巴恐怕都要烧糊涂了,白长了一张嘴,难受也不知道说,说不出便算了,怎么连比划都不会了?
“什么时候起的热?”谢时观半起身来,还记得替他掖好了被子,语气里一点恼,“不知道同本王说?非要烧成傻子你才高兴?”
沈却脸上又红又湿,不知是烧的,还是叫他欺负的。
他哪里敢说,天没亮他便觉得难受了,可殿下那时睡得还很熟,沈却怕他睡不够发脾气,再加上心里对他有了疙瘩,因此宁可难受着,也不肯去叫他。
谢时观讨厌他这幅样